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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贝瑟妮的通灵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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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贝瑟妮的通灵之旅

  • 作者:莉兹•延森
  •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 ISBN:9787508633916
  • 出版日期:2012年08月01日
  • 页数:348
  • 定价:¥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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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她什么都知道,她看人生,像看一本书一样。看得太过透彻,再也没有悲喜。
    14岁的少女贝瑟妮,被人们认为是*具危险性和*失常的精神病人。她的新任心理**师盖布丽埃尔发现,在她的素描本上,画满了对世界各地灾难的预言,而这些预言竟在现实中一一应验。
    这**,贝瑟妮告诉她,将有一场更大的灾难,就发生在他们身边。
    “就要开始了。冷得要命。好像周围有冰一样。
    “到处是臭鸡蛋味儿。我们都要被淹死了,
    “你,我,所有人!”
    文章节选
    **章 那个夏天,所有的规则仿佛都从那个夏天开始改变。那年的六月似乎很长,像过了几个世纪。气温无情地越涨越高:38度、39度,而后阴凉处也达到了 40度。万物在这样的高温中或死亡或疯狂或繁衍。老人们垮了,狗在车里活活热死,恋人们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得不放开对方的手。天空如炉盖儿般压向地面。地表下的泥土被烫缩了身躯,路面上的水泥被烤得吱吱作响,探出头的灌木奄奄一息。在被晒得干瘪的郊区,雪糕小贩们摇着铃走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在港口那儿,大海无趣地映射着太阳。这样沉闷的天气令人窒息,让你极其渴望一场雨的到来。雨却不来。
    然而,别的来了。他们的到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那个少年杀手贝瑟妮?克罗尔便是其中一个。假使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么现在我知道了:动乱也是有它的特殊规律的。
    那些日子里,我几乎每隔一晚就做一个梦。它们是那样真实,我能在梦中感到我的身体脱离地面。有时,我不仅是跑跑跳跳,我还���翻跟斗——几乎要飞起来了。有时我还是个杂技演员,将自己的身体抛向空中,然后像夏加尔少女一样在风中飞翔。有时候,我梦见自己和亚历克斯在一块儿。他总是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有时我们干其他事儿,而我们总是很快就成了那些事儿的行家,比如打架。狠狠地打。同样的,我们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接着,我醒了。我躺在那儿,身上冒着汗。网购来的电扇正扫射着我裸露的肌肤。新的**此时渐渐拉开帷幕,在到来前的*后一幕是我虔诚地细数上天对我的眷顾。这个传统的小仪式通常很短暂,因为我能数得出来的眷顾并不多。仪式结束后,我起身、洗漱、更衣,梳理那像刚被强奸完一样的蓬乱的头发。
    暴雨终于要降临的那一刹那,神圣而狂妄,如盛怒的耶和华在天上奏响的乐章。海边的崖壁下沉,泥土、碎石、淤泥滚落在沙滩上,横七竖八地堆积着。乌云从地平线喷涌而出,顿时覆盖了整片天空。海上,在灰色的石堤上空,闪电电击着海水;结伴而来的呼啸的狂风摔打着一切它能摔打的东西。汹涌的狂风机枪般扫射完停泊的船只后冲向陆地,将谷物就地削平,将树木连根拔起,将仓库捣碎,飞旋在空中鬼魂般的垃圾袋也被搅烂。全球怪异的天气成了家常便饭——我们如今已经了解,这些怪异天气的肆虐及其造成的**伤害也不再让我们愕然。因果轮回。我们必须习惯“A导致 B”的规律。我们必须习惯在乱世中生存。我们必须了解任何事件发生都是有规律的,要留意它的突变点。蓦然回首,它或已逝。
    目前我所关注的话题是:心理运动、颠倒的世界、现状的排查,以及永远跟随你的地狱。大众智慧认为,在个人生活中经历过挫折打击之后选择重大改变是不明智的。你应该做的是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倘若他们不在身边,你应守在*愿意抓住你双手陪你渡过难关的人身边。在他们身边,向他们展示新生活、新希望。那么,在经历了挫折后,为什么我的做法恰恰相反?而我当时是那样确定我选择离开伦敦是正确的。这是在我理性地列举了利与弊之后所做的决定。然而我那夏加尔少女般的梦,以及我脉搏中跳动的不安分似乎向我预示着另一种不太理想的可能,即我将再次彻底而坚决地打乱我的生活。恐怕除了我,只有心理学家才能如此坚决。反抗的情绪像全速运转的离心机般在我大脑中不停盘旋。
    清晨哈德波特小镇的轮廓在海边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道曙光穿过迷雾,映射着小镇。有股气流遇到水汽,与之盘旋周折,既而融合上升至平流层。喜欢跟人打交道而又支付不起庞大退休金的人们可以选择在这个小镇安度晚年。我那老父亲曾经精力充沛又有文化修养,要是他能经常翻翻退休会所的小册子,他也会选择来这里。结果他把时间断送在看护院里,每日要么是看动画片,要么是看娱乐片。作为曾经的学者,如此结局是多么悲哀。在这个小镇,如果你起得早,还能闻到海边那浓浓的清新扑鼻的味道。如果我那比较实际的“前任某某”的父亲能与我一同来到我这新家,来到这路上布满口香糖的小镇,他准会说:“嗯,不错的地方,很适合你啊,盖布丽埃尔。”到了晚上父亲这激昂的调子恐怕要降一级了。因为哈德波特小镇在运河隧道旁边,所以有不少非法移民和下层人士来光顾。有住店客,也有所谓的 “肤浅”的下层人群,他们从对生活缺乏热情,到后来对生活莫名其妙地不满。他们的不满被称为“合理的愤恨”。随着时间的流逝,垃圾箱被慢慢填满,垃圾只好溢出。星巴克的杯子啦,娱乐杂志啦,挤扁的啤酒罐啦,还有汉堡盒,跟纸蚌似的张着嘴,它可是英国人的精神食粮。到了黄昏时分,污秽的狐狸会偷偷溜出来在这炎炎烈日下搜寻它的食物。
    我经常越过拥挤的**大街,穿过迂回的小路,跑到距离小镇一英里外的地方去享受我的新生活。我周一到周五的时间便是在那儿度过的。沿着东大道绕过一片工业用地,绕过 Sleepeezee床垫的仓库,绕过灵魂港湾使徒教堂、燃料电池车间,再绕过一幢楼房,据说这幢楼房要被建成一个****的多层养猪场。继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塔门。从某个角度看,这个塔门像个竞技牛仔,骑跨于皮革世界之上。到了这个塔门往右拐,你就能看见一个小路标,它指的方向便是我工作的地方。
    很久以前,人们一定用大铁球猛击过这里。这座白色的大厦建于二十世纪初。透过电网栅栏看去,它像一艘衰败的沉船,被抛弃在一堆爱德华七世时代的墨西哥暖流树丛中。这树丛里长满了智利南美杉树、柏树、棕榈树。曾有家疗养旅馆就是由于这海边清新的空气而建在了这里,它那用白砖砌成的墙与周围附属建筑物错落而立,像古老的杏仁软糖。紫藤、金银花蜿蜒攀附于锈迹斑斑的阳台上、格架上、露台上。你会期待在这儿能找到睡美人,她也许躺在玻璃橱里,与你不期而遇。但实际上,你走进的是一个博物馆,馆内满是护墙板、檐口、天花板灯线盒,它们附在正渐渐脱落的灰泥墙上。这座建筑制造着一种独有的气息,这是种尚未沾染上现代文化的气息。在这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还有洁厕剂的味道、腐烂的味道,还有精神病患者散发出来的带着甜味儿的**气息。
    欢迎来到奥克史密斯精神病青少年看护医院。这里聚集了上百个全国*危险的儿童。
    贝瑟妮?克罗尔便是其中一个。
    从我一楼的办公室向外望去,你可以看到远处的一排白色的涡轮机,它们宛如优雅的食物搅拌机,伫立于海平面上。我十分欣赏它们运作时那优美的姿态,几度想要将它们画于纸上,却总觉得这个欲望离我太远、不切实际。每每凝望窗外,我总能在天海相接处看到它们的轮片与风优雅而敏锐地相互回应,这样的场景总能让我如痴如醉。偶尔待得憋闷的时候,我会学着它们的样子有节奏地挥动我的臂膀不为获取能量,只为放松我的身体。从镜中一角,我不经意瞥到我的头发,我的眼睛,我的嘴唇,和我歪着的脸颊。我对我的长相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它并没有帮过我多大的忙。
    我将在这里工作四个月。我**次遇到贝瑟妮?克罗尔的时候,是在我接替乔伊?麦可妮医生的工作两周以后。麦可妮医生休假去了,但我觉得那不过是个委婉的托辞,她肯定是因为什么说不出口的秘密才走的。我的这些新同事们似乎不太热衷谈论她的事情。人们说这里是人类垃圾箱,所以这儿的人员流动是很频繁的,大多数员工签合同时工作期限都很灵活。这并不是一份多么有声望的工作,有传言说还要进行新一轮裁员,到时奥克史密斯只得关门大吉。然而,我刚刚从被康复**称为的“肉搏战”中脱离出来,没办法再对工作挑三拣四了。在没有一个长期计划的情况下,我说服自己到一个新环境定居的理由是:在陌生的地方执行自己的短期计划,总比待在熟悉的地方而没有任何计划要好。
    乔伊?麦可妮腾出的办公室里摆着几个坏了的订书机、一株吊兰、几个陈旧的塑料咖啡杯。在这堆东西里面有张贺卡,封面上什么也没写,仿佛是在等着由你来填。打开卡片,上面用潦草而神秘的字迹写着:“给真心相信过的乔伊。”真心相信过什么?相信神?还是相信舍友那些精神异常的幻想?卡片上的署名已无法辨认。我对吊兰不大感兴趣,想把它扔掉,但也许是内心那个模糊的神的影子阻止我这么做。神指使我勿要轻易夺取生物的性命,哪怕它处于食物链的底层。 “姑且让这株植物活下去吧,下回别再给我弄一盆吊兰了。”塑料盖儿似乎没能阻止咖啡杯发霉,我看见杯中满是霉迹。我把里边的渣滓倒进花盆的土里,然后把杯子扔进垃圾桶让它跟乔伊的贺卡相会。
    我不是个好人吧?
    我从焦虑的同事们那里搜罗到的工作任务只有一个:把贝瑟妮?克罗尔作为我的主要工作对象,因为没有别的人愿意接这个活。作为一个新来的人,我别无选择。目前所有接手过贝瑟妮这个患者的医生全都认为她特别难对付,乔伊?麦可妮除外,因为文档里没有她做的笔记很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做笔记。对于接手贝瑟妮?克罗尔这个病例,我既不紧张也不兴奋。自从发生那次意外以后,我对暴力行为的看法就随之发生改变了:我千方百计想要躲避这些暴力行为,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阻止暴力的发生,但有一个例外,我还留着我的长发。它其实长得足以把我勒死,但因为我太爱我的头发了,没舍得把它剪掉。不过我现在接手了贝瑟妮的病例,我恐怕怎么着都得去剪发。据病历记载,我这个新患者可是敌对科里的**分子啊。
    接触未成年精神病患者犯罪已有十个年头,我已经习惯了像贝瑟妮这样的故事,但关于她母亲的谋杀案的报道仍让我感到一种熟悉的不安,一种道义上的疼痛,我的整个心都往下沉……警方采集的那些彩色照片让人感到很惊悚,很让人晕眩,我不得不把我的视线转移到窗外,并不住地思考,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会决定选择法医这个职业。远处除了涡轮机以外,没什么好安慰我双眼的了。那闪着微光的篮球场、一排垃圾桶,再往远去,是电网墙,这些画面如乡村音乐般拨动我自怜的心弦。我刚到这儿的时候,想着把亚历克斯的照片摆在电脑旁边,照片里他在转盘旁带着大男人的笑容。桌上还摆着家人的照片:我已故的母亲眯着眼站在铺满鹅卵石的沙滩上;弟弟皮埃尔和他的妻子以及刚出生的双胞胎儿子;父亲正精神头十足地玩着叶每日电讯报曳上的猜字游戏。我想把亚历克斯的照片和家人的放一块儿,但我立刻制止了自己的想法。我何苦日日对着一个我想方设法想要遗忘的人呢?更何况同事也会好奇地来问我,我又将做怎样的回答?随着我心情的变化,我的回答会显得要么奇怪,要么无聊,要么残忍。我记忆中的过去和未来是一幅幅和谐的怀旧插图,但这些画面很快就变成了可怖的黑白电影,*邪恶的力量从背后闪着白光。所以,为了我的**着想,我默默向亚历克斯道了个歉,然后把他的照片掩埋在抽屉里,跟我的急救箱还有一个自制压花放在一起,这个压花是我以前的一个患者送的,后来他用晒衣绳上吊自杀了。
    无忧无虑的抽屉。
    在我害怕而郑重地坐电梯去洗礼过的那个房间创造工作室之前,我浏览了贝瑟妮?克罗尔的其他材料,把她所服用的**以及体检状况的详细记录放到一边,以备以后使用。这些事实已经很明了。两年前的 4月 5日那天,学校复活节放假的时候,贝瑟妮?克罗尔无缘无故用螺丝刀把她母亲刺死了。那时的贝瑟妮?克罗尔显得那样瘦小,一点也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让人诧异的是,她在杀害她母亲时手段十分凶残有力:这孩子像从什么地方一下聚集起一股力量似的。不过,毫无疑问她承认了犯罪的全过程:房子在里边反锁着,而凶器上又都是她的指纹。贝瑟妮的父亲伦纳德是新教会的牧师。他早上离开家去伯明翰参加神职人员联合会了。就在悲剧发生前一个小时,伦纳德还分别和妻子和女儿通过电话。谈话中得知贝瑟妮的母亲卡伦比较担心贝瑟妮的胃口,她*近有点厌食;而贝瑟妮则是抱怨*近有点儿头疼。然后卡伦?克罗尔把电话用扬声器放出来,接着全家一同祈祷。这是这个家庭的传统。
    那天晚上十点半,一个邻居听到了打斗的尖叫声于是拉响了报警器,但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卡伦?克罗尔已经死亡。他们看到她女儿在她旁边,跟婴儿似的蜷缩在地上。在这张照片上你看不见贝瑟妮的脸,但可以看见她妈妈的脸上并没有血迹斑驳。螺丝刀深深地插在她左眼里,黄色的橡胶把手向外伸着。它仿佛正得意洋洋,像餐叉一样竖直地插着一块半熟的肉,没吃完被人丢弃在餐桌上。血在地上凝结成一层,像丙烯颜料或者乳胶凝固后的样子。另一张照片是俯拍的,上面有个敞开的垃圾桶。相片上有文字注释说,垃圾桶里装着烧焦后的詹姆斯国王版的叶圣经曳残片。悲剧发生后,相关人员立即为贝瑟妮做了身体检查,发现她身上有近期形成的淤青,尤其在上臂部位,并且她两个手腕都受了伤,这说明她与被害人发生过猛烈的打斗。
    下一页是一张贝瑟妮的全家福。这张全家福是在悲剧发生一年前照的。上面的那个小女孩深色的头发,尖尖的脸庞。在她两边是她的父母:相貌堂堂的父亲和略显苍白消瘦的母亲。他们笑得是那样灿烂,贝瑟妮笑得连牙套都露出来,她的牙套把镜头都抢了去。我想,忧愁有许多种,但幸福,或者表面上的幸福,却都可以浓缩表现为照片上的笑容。贝瑟妮的老师们称,她非常聪明,但却不太安分。从这些记录的字里行间中,我感到贝瑟妮如同许多她的同龄人一样,是那个 “动乱年代”的经典产物。那个年代粮食匮乏、暴动频发、中东战争肆虐扩大。对贝瑟妮来说,她更是全球经济危机后信仰浪潮的产物一个反叛的小女孩,跟着牧师父亲蹒跚地走在成长的道路上,她质疑并反对生活中信奉基督教的人们。在学校里,她不遵守纪律,也很可能已经跟男孩儿们发生了性关系。但她课堂上认真听讲,对科学、艺术及地理很有天赋。那年春季学期期末的教师会议上,大家反映她看起来“十分忧郁”,但是她并没有精神病的迹象。
    我翻到下一节,是警局主治精神科医师瓦克斯曼的报告。他的记录颇为冗长详尽,不过他叙述的事件清楚明了。贝瑟妮刚从弑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她的反应机制像在战场上刚被截肢的人一样凶猛迅速:贝瑟妮失忆了。虽然她不否认杀害了自己的母亲,但她却对犯罪过程失去了记忆,也不清楚是什么导致了她如此凶残的行为。她父亲发疯似地从伯明翰赶回来,贝瑟妮也不愿见他。这种结果不容乐观。“经历过精神创伤的人往往对外界表示抗拒,通常表现为选择性遗忘,”瓦克斯曼说,“不管是凶手还是被害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他把贝瑟妮送进奥克史密斯进行**,并表示她是很有希望康复的,大概在接下来的几周或几个月之内会有所好转。到那时,瓦克斯曼便会开始他的下一个案子。
    但是瓦克斯曼对奥克史密斯青少年精神病院的治**果不免过于乐观。在贝瑟妮住院的这一年半时间里,她曾四次试图自杀,并严重袭击过另一名患者。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但是仍然拒绝谈论那次谋杀案,也不愿意说明到底是什么原因酿成悲剧的发生。她开始节食,并患上严重抑郁症。医生们给她开了大量调节心情的**,但没有一样有效。贝瑟妮不配合**小组的工作,终日沉默寡言。一旦她开口说话,她也只是想表达她感到她的心脏正在收缩,她的血液中有毒,抑或 “她的内脏正开始腐烂”。医生渐渐给她服用实验性的**组合配方,有些**让她的精神状态恶化,导致身体上的副作用产生,如颤抖、流口水、无精打采,有一次甚至引发抽搐。她表现出极大的不安,频繁地割自己身体。现在的她已是严重体重不足。
    有**,贝瑟妮在一场猛烈的暴风雨中醒来。她用塑料叉子戳伤了自己的喉咙,并坚信自己已经死了,而且她的身体正在慢慢腐烂。仿佛是为了证明她的身体已然成为尸体,她已经不能消化食物,而她也干脆不再进食。这个时候,医生诊断贝瑟妮患上了科塔德综合征,即死亡幻想症。患有这种病症的人认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亡。经过讨论,医生们决定对贝瑟妮实施电休克**作为他们*后的手段。
    结果可谓“戏剧性”,贝瑟妮开始吃饭了,也开始说话了,并且能够积极地配合**。虽然她也有一些常见的电休克**后的症状,比如短期失忆,以及每次**后的方向感丧失等,但是精神科医生们认为这次的电休克疗法取得了**的成功。贝瑟妮称自己感觉“像活着的人了”,而且还觉得电休克疗法的效果不错尽管她在**过程中被全程麻醉。不过在精神异常人士聚集的地盘,古怪异常只是相对的。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梦境显现出来,确实可以。那些扭曲的反逻辑的梦:一罐罐芒果片盒上面印着**统计局电码文,抑或只要联想到性,你的骨架就会溶解,抑或泥浆恐惧症等。我曾经接触过一个少年纵火犯,他能指出所有可燃气体的化合物,却为了防止得破伤风,坚持要时刻张着嘴巴。他睡觉的时候老是把枕头的一角放进嘴里咬着,仿佛他的整个生命都寄托在它身上。若是我父亲,他一定会守着电视机里的桥牌或拼字游戏,直到动画频道里那些还戴着口水兜的小孩把荧屏给占据了,然后他会说上那么一句:“生活就是幅绚丽的织画。”
    经过了五次周**以后,从三月份开始,有个叫艾买的医生把贝瑟妮的电休克**定为平均每月一次。我还没见过这位艾买医生,不过有一次曾见过他的背影,而且还发现他该理头发了。尽管电休克疗法对贝瑟妮起了一定作用,但她还是拒绝谈及她的父母,以及那次发生的惨剧。在那个八月的晚上,她究竟为什么会拿起螺丝刀刺向她的母亲仍旧是个谜。
    从**学上说,我不知道贝瑟妮一直回避这些问题对她的康复是否有影响,但从心理学上说,被掩埋的心理创伤是必须要挖掘出来面对的,只有这样,患者的状况才能进一步好转。然而,我对这种说法越来越怀疑。要是有一种药能够**恐惧,我一定吃,然后把过去三年的记忆全部抹去。我的大脑如大海般深邃莫测,而又反复无常。但更明智的做法,还是遵守身体运行的法则。是谁说的,说对贝瑟妮?克罗尔来讲,对她弑母的行为进行医学分析能够帮助她康复?为什么会帮助她康复呢?若是如此,那么她有没有可能是利用电休克**故
    意删除某段关键的记忆呢?
    我突然留意到时间已不多,于是把剩下的记录匆匆看完,发现雪尔登?格雷医生后来又添了条记录:患者的父亲伦纳德?克罗尔拒绝来奥克史密斯看望她。这对贝瑟妮的病情来说也许是好事。她父亲一直认为贝瑟妮之所以将母亲杀死,完全是“受到魔鬼的控制”。
    我对诸如“魔鬼”这类词一直搞不懂。母亲去世以后,父亲送我去了一个天主教女子寄宿学校。那儿的人对叶圣经曳里的信条崇拜至上。对于像克罗尔这样的人,以及成千上万个像克罗尔一样在信仰浪潮年代转变过信念的人来说,这些信条是再熟悉不过的。贝瑟妮的父亲就是靠着这些信仰生活,所以他对贝瑟妮的残暴行为的**解释便是,她一定是被某种非人间的力量所驱使,不是痛苦、不是报复、不是愤怒,亦不是脑中某种化学物失衡,而是一种来自天外的力量。真正的信仰,那种有时可谓“狂热”的信仰,有种自己所独有的气息,一种正义的放肆。你能从他们的信仰、从他们心底深处被照亮的脸庞上看出,他们是那样的无畏。
    他们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激情、那样的有力量,着实让人羡慕。
    当我到工作室去见贝瑟妮的时候,一个身材矮小的男护士已经在那儿了。他正打电话详尽又投入地聊值班安排的事。我听说拉菲克十分苛刻、警觉,但他那副“请您稍等”的神态确实不大让人放心。我已经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设计练习了一些新的身体防卫措施,比如抓拧对方身体的脆弱部位,或者有策略地拿东西猛砸对方等等。但我还是时刻感觉到危险,因为对方不是个固定的目标,而是个活动的人啊。我从刚才的记录里了解到,去年九月,有个男孩儿对贝瑟妮?卡罗尔进行性侵犯,结果她把那个男孩儿的耳朵给咬下来放嘴里嚼烂了。因为嚼得太烂,医生也没有办法把他的耳朵复合。
    好极了,把她带过来吧。
    然后,突然地非常突然地,一个看护护士果真把她带了过来。这个护士极为高大,身上还有文身。门开了,一个满身透着邪恶的女孩儿径直走到我跟前。尚未来得及反应,她已经离我十分近了。你永远也不会习惯那些人就这样站在你的面前,你还得伸着脖子仰望他们。我想她该往后退点儿,但是她没有。拉菲克跟这个泰山似的同事嘟囔了几句以后,向我点点头,仿佛在说包裹已送到您手上,然后就走了。我本来可以往旁边挪挪,但我不想冒这个险,因为我一挪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贝瑟妮的骨架跟小鸟儿一样,对于 16岁的女孩儿来说,她显得十分瘦小。她顶着一头杂乱的黑发,就像小孩子们胡乱涂写出来的一样。她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满是烟头烫伤的痕迹,还有新的老的伤口。自我伤害行为是奥克史密斯精神病院里女患者常有的行为。
    “哈利路亚,新来的心理医生。”她的声音相对她的年龄来说显得太过稚气,听起来还有些嘶哑,仿佛她的喉咙内壁被人用化学研磨料擦过一般。
    “贝瑟妮,很高兴见到你,”我说,鼓起勇气向她伸出手,“其实我不是医生,而是**师。”
    她没有理睬我伸出的手,接着说:“都一个屎样。”她跟我一样,也穿着黑色的衣服哀悼的颜色。她是否在某种程度上还认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了呢?
    “我叫盖布丽埃尔?福克斯,刚刚来到这儿,接替乔伊?麦可妮的工作。”
    “一开始我通常都愿意相信你们这些医生是好人。也就是说一开始我给你们打满分,十颗五角星。”她边说边转着我的轮椅,“不过因为你是个怪家伙,所以你可以有十一颗。待遇不错吧?好,你从十一开始吧。”记录里边提到过这女孩子很能说,但我仍不免感到讶异。在这样的地方这么能说的人太少见了。
    “十颗就行了,贝瑟妮,你真慷慨。我的专长是艺术疗法,就是用艺术的方式让你抒发表达那些难以言表的情感。”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像猫一样,画着浓浓的眼影。她的皮肤是蜡黄色的,她的脸狭长而不对称:她长得不能说漂亮,但确实容貌出众,或者可以说她是个“祸水妞”。她的头发蓬乱得无药可救。贝瑟妮的这副形象跟那张全家福里的她判若两人。她这种姿态究竟是天生的呢,还是这两年在这医院里学的这儿独有的青少年文化?不管是天生的还是学来的,她都表现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她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她是个麻烦,她听起来也像个惹麻烦的人。不过这儿的患者哪个不惹麻烦呢?初步认定:贝瑟妮比一般人要聪明,也比一般人爱说话。至于其
    他方面嘛,目前来看没有异常。
    “我的主要目的是来这儿帮你的,鼓励你表达任何你想要表达的东西,就在这”我无法将“创造工作室”这几个字从口中说出,它们卡在我的喉咙里,出不来。“就在这间工作室里。说什么都行,没有任何限制。这是一场探险。有时候它可以带你去一个黑暗的世界,但我一直会在你身边。”
    “一个愿意舍身来帮助我的怪家伙。好极了。在黑暗的世界里有你在我身边好极了,还念些心理呓语。”
    “我只是你一个交谈的对象而已。如果你不想谈什么,那我就给你些纸还有些美术用品吧。有时候单靠言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管你的词汇量有多大。”
    她张开嘴,两根手指在嘴巴那来回摇晃,显示出厌恶的表情。“你已经降到五颗星了。我看你不是这儿的人。”她平视着我说。“所以或许你应该坐在你这怪轮椅上一直转到太阳下山比较好,一直转到出事。”她围着我的椅子转,然后在我的身后停下,弯下身在我耳边低声说。“那么你是接替了乔伊的工作了?多么悲惨的乔伊。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她走的时候有多痛苦了吧?”她这会意的话在我心里撞击了一下,似乎感觉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那种语调让人觉得她仿佛生活在很遥远的一个地方,她的生活仿佛是为娱乐别人似的,是一部小说,而不是个现实。
    目录
    **部分 弑母少年
    第二部分 劫持犯
    第三部分 **预言
    编辑推荐语
    ★《少女贝瑟妮的通灵之旅》一书的电影版权已售,已由华纳电影公司投拍,即将改编上映。
    ★《少女贝瑟妮的通灵之旅》一书的作者是英国**悬疑小说作家莉兹?延森,她的全部小说均入围柑橘奖。
    ★《少女贝瑟妮的通灵之旅》一书在英国亚马逊惊悚小说排名前10,读者评分平均4.5星。
    ★《少女贝瑟妮的通灵之旅》一书故事情节紧凑,悬念此起彼伏,环环相扣,没有一句多余。
    主人公少女贝瑟妮患有严重的自闭症、精神异常、多重人格等等,心理悬疑因素非常突出,却并不太涉及血腥暴力。

    与描述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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