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成为一个预言者
小时候,每当夜里睡不着,我都会爬到客厅去看是否有谁也像我一样。无一例外,我会发现妈妈蜷在沙发里阅读星相书籍,或者研究着星盘。在这样的凌晨时分,爸爸睡得正香,但是我的妈妈——两个孩子的母亲,正在全神贯注地利用这难得的空闲时间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星相学并不是妈妈**的爱好,她和爸爸每天都会详读三份报纸,她也有很多朋友,同时还帮爸爸一起经营着一家特色杂货铺。但是妈妈仍深深地为星相学着迷,她会利用所有可能的机会去学习星相学。她用她那富有洞察力的思维去弄清为什么星相学总是那么灵验,她的学识也让她创造性地去预测命运。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星相学上,我那莫名其妙先天残疾的左腿都是妈妈*大的挑战。
妈妈不许我对任何人提起她的爱好和星相知识,她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永远不能对外人说起。在那样的新时代里,大家都不相信星相学,她更不想听到新老朋友抨击她所喜欢的星相学。她始终这样说:“我所预知的周期始终都是好的,苏珊。我可以帮助你跟随宇宙的潮流,千万不要试图逆流而上。”
我还记得小时候在餐厅与妈妈一起共进午餐的情景。她总是带着围裙坐在我身边,非常乐于有我的陪伴。她*常跟我谈论的话题就是双子座。这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有趣。我可以享受我的金枪鱼三明治,而她则会不时说起她的星相学。妈妈说,我可以一边咀嚼食物一边摇晃双腿,同时用我的大眼睛看着她讲星相。今天,她笑着告诉我:“以前总是我在对你讲,而你却很少发言。我一直以为你都没有在听我说话。但是我亲爱的苏西,现在我知道了,你从没有错过我说过的任何一个字。”
妈妈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喜欢上了星相学。起初,年长她5岁的姐姐(也就是我漂亮的阿姨)哈瑞特突然对星相学非常感兴趣,她希望能有一个人跟她一起讨论研究。因此,哈瑞特阿姨便试着把我的妈妈拉进了星相学的世界。妈妈本来对星相学并不信任,并且很排斥哈瑞特阿姨的建议。我觉得这对初学星相的人来说,是非常正常,也是非常健康的反应。谁生来就是“信徒”呢?后来,18岁的妈妈搬到���纽约,而哈瑞特阿姨则留在了北部,但是她们依旧在家里通过信函来学习星相学。这是她们两姐妹在分住两地之后,仍然可以一起做的事情。之后的两三年里,妈妈继续学习星相学,而且越学越精通,并开始全方位地研究这种古老艺术的奥秘。星相学的错综复杂让她深深地着迷,丰富的内容从来不会让聪慧的她觉得厌烦。而且妈妈会和我的阿姨在书信里讨论一些关于星体的难题。这让她感到很快乐。
在妈妈35岁的时候,哈瑞特阿姨因卵巢癌而日渐憔悴,生命之花在漫长的痛苦折磨里日渐枯萎,*终在她45岁的时候离开了我们(那时,我刚刚5岁)。这让妈妈的生命遭受了****的毁灭性打击。在遗嘱中,妈妈发现哈瑞特阿姨将自己所有的星相书籍都当做特别的礼物送给了她。当妈妈收到这些书的时候,她在里面发现一封哈瑞特阿姨写的信。从信上看,哈瑞特阿姨很了解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埃里卡,你在星相学方面一定会大有发展的,而我则不能如己所愿在此方面有所作为了。你的数学天赋和符号处理能力都能助你在这方面有所收获。所以,千万别放弃。”从此,妈妈就认定自己是这些书籍的主人。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更加专注于星相学。一方面,她的确对其充满好奇;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才能更加靠近姐姐。
我与星相学结缘也是很偶然的,当然这与我先天的缺陷也有渊源。我患上了一种非常令人无奈的疾病,现代医学竟然不能解释为什么我的左腿会莫名其妙地剧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突然发作,像往我的膝盖里灌注了浓糖浆一样,令我痛苦不堪。这种病每年都会复发两次,我需要卧床6-7周后才能好转。医生们对此大惑不解,在没有任何有力数据的支持下,他们建议我尝试所有的**方式,包括放射**,但是都被我们拒绝了。发病时,我的腿极度脆弱,即使轻轻碰触都会疼痛难忍。我当时还只是个小孩子,可我甚至哀求妈妈:“让我去了吧!”不过,在每次发病后,只要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上几周,身体就会神奇地不治而愈。
我非常不满医生不负责任的诊治,从此之后我便不再愿意去看医生了。妈妈的直觉是非常敏锐的,她知道我一定是在某方面出了问题。从此她便成为我的保护神。她安慰我说:总有**,会有一个人知道我究竟怎么了,并且会帮助我脱离痛苦。她甚至预测到我健康状态的变化。在我14岁的时候,我上升星座的守护星——水星将正式进入我的生命轨迹当中。她猜测我的顽疾也会因此而痊愈,所以并不急于为我做不必要的手术。很显然,妈妈坚信,我所受的折磨会有完满的结局。爸爸对此也是支持的,不过不管星盘上如何说明,他仍然要求我去看新的医生。
结果证明,妈妈在我康复时间上的预测非常精准。在我出生第13年10个月3周零2天的时候,我遭受了有生以来*痛苦的一次病痛折磨。我又一次卧床不起,我坚强地忍耐着,等待着两个月之后的痊愈,然后再无痛苦。这次发病与以往有些不同,疼痛更加严重,肿胀也*为厉害。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做手术。我们试着去看了一位医生,他给我做了牵引,然而却使我越发痛苦。爸爸为我遭受痛苦而异常担心,他带着我离开医院,然后喃喃说道:“我们得换一家医院。”我很不高兴,央求在家庆祝自己的生日,并且在床上吹灭所有的蜡烛。
我已经14岁了,到了妈妈预测的我该结束身体痛苦的年纪。两周以后,我同意接受一位新的知名医生的手术,他是一家非常棒的医院的主治医师,为我解决了痛苦。时至**他仍是我的医生。
那一直都弄不清楚的病因,原来是因为我有反复性的内部出血,这种先天疾病甚至可以置人于死地。从我一出生开始,左腿从臀部到膝盖的静脉就是畸形的,而且薄如蝉翼。那条静脉可能会突然破碎,医生几乎不能做任何补救处置,所以对任何一位医生来说,为我做手术都是一个噩梦般的过程。直到现在,这种病都是极为罕见的,医生告诉我,**史上只有47例。我是极少数幸存者当中的一个,这是因为我患病的位置较低。如果畸形经脉靠近我的头或是心脏的话,那么我很可能就在某次病发时一命呜呼了。医生还告诉我们,等到这时才进行手术是正确的,因为他推测这条有问题的静脉是伴随着我的生长期的,它不会随着我的成长而再次产生。现在我的成长期已经接近尾声(14岁)了,所以我几乎不会再复发内出血的毛病。尽管如此,医生还是在以后的9年里为我定期检查,直到确定我今后真的不会再复发。
在我14岁的时候,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了11个月的时间,医生将我的静脉、动脉、肌肉和骨骼都进行了一番**,甚至还为我进行皮肤移植,使它们从此改头换面。在这项复杂的手术当中,我的一条神经被切断,所以又要对其进行**,使之重新“工作”,这个过程用了3年。这样一来,我不可能去高中读书,但是我没有因此耽误学业。我在医院和家里学习,并参加了美国大学入学考试。在16岁的时候,顺利从高中毕业并进入纽约大学学习,*后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经济学的学士学位。自学让我学会了自律,那些年里妈妈对我说:“苏珊,你要习惯没有朋友的生活。可以理解他们会厌烦你病恹恹的状态,所以宝贝,就让书籍成为你的朋友吧。有朝一日你的病好了,朋友自然也就来了。”妈妈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在恢复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确定我可以重新走路。而且由于一条神经被切断,我左腿的下半部分没有任何知觉,自然也就不能行动。尽管我的主治医生从没有动摇过他*初的判断,但是医院里的其他住院医生私下里告诉我,不要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那时我急于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我需要在短时间里找到一种精神依靠。就在这时,星相学进入了我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见妈妈在看一本星座杂志,后来我便给这家杂志社的编辑写了信,问他能否从我的星盘上看出我会不会再次走路。(我本来可以问妈妈的,但是我认为如果星相显示我不能完全康复,她是不会对我说出实情的。)在信里我写上自己的出生日期、地点和详细时间,以及在过去午餐“谈话”中听来的关于星盘所需要的一切信息。我能知道自己详细的出生时间,还多亏了妈妈的反复唠叨。令我兴奋的是,我的求助信居然刊登了!妈妈非常迷惑我会给这家杂志社写信,她坐在我的身边大声地读着我想要的答案。在冗长的分析之后,星相编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认为我可以完全康复并重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