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产 消费 劳动 必需品
第1节 人类能够生产和消费的只有效用,而不是物质本身人类不能创造物质;当然,在精神和道德的领域内人可以产生新的思想。但是,当我们提及生产物质的东西时,仅仅是生产效用而已,换句话说,我们努力和牺牲的结果只是改变了物质的形态或排列,使它能更好地满足我们的需求。在自然界中,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整理物质,使它更为有用,如用木料做成一张桌子;或是设法将物质通过自然变得更为有用,如播种在自然的力量会使它生长的地方。
有人说商人是不生产的。制造家具的木工生产了家具,而家具商人只是出售已经生产出来的东西而已。但是,这种区别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他们都是生产效用的,而都不能生产别的东西。家具商人移动和重新整理物质,使它较前更为有用,而木工所做的也不过如此。在地上搬运煤的船员和铁路工人也是生产煤的,正如矿工在地下采煤一样;鱼贩帮助��鱼儿从需要较小的地方运到有较大需要的地方,而渔人所做的也不过如此。的确,商人的人数往往超过需要;一有这种情况,就是一种浪费。但是,一个人能够胜任的耕种工作,如由两个人去做,也是一种浪费。在这两种情况下,一切参加工作的人都是生产的,虽然他们也许生产得很少。有些作家重复了中世纪对贸易的攻击,理由就是贸易是不生产的,但是他们弄错了目标。他们应当攻击的是贸易的不完善组织,尤其是零售贸易组织。
消费可以被看做负的生产。就像人所能生产的只是效用一样,人所能消费的也只是效用而已。他能生产服务及其他非物质的东西,他也仅仅是消费它们。但是,正像他生产物质产品只不过是物质的重新整理,使它具有新的效用一样,他消费这些产品也不过是打乱了物质的排列,减少或破坏它的效用而已。的确,往往我们说到一个人消费东西时,他不过是持有这些东西以供他使用而已。同时,正如西尼尔所说的,这些东西“是被我们统称为时间的那些许多渐进的力量所破坏”。
另有一种区别会更为重要,但现在却很含糊,而且恐怕没有多大实际用处,就是一方面是消费者财物,也称为消费财物或称为**级财物,像食物、衣服等,都是直接满足欲望的东西;另一方面是生产者财物,也被称为生产财物或称为中间的财物,如耕犁、织机和原棉等,都是有助于**级财物的生产而间接满足欲望的东西。这就是消费者财物和生产者财物之间的区别。
第2节 “生产”这个词易被误解,通常应当避免使用或
加以解释
一切劳动都是用来产生某种结果的。所以,如果有些努力只是为努力而努力,比如为娱乐而作一种竞赛,这些努力就不算是劳动。我们可以对劳动下这样的定义:劳动是一切心智或身体上的努力,而这种努力部分地或全部地以获得某种好处为目的,而不是以直接从这种努力中获得愉快为目的。如果我们必须重新开始的话,除了那种不能达到提到的目的、并且未能生产效用的劳动之外,我们*好将一切劳动都看做生产的。但是,在“生产的”这个词的意义所经历的许多变化中,它的意义与积蓄起来的财富有关,而通常忽视眼前的和暂时的享乐,有时甚至不包括这种享乐在内。一种似乎牢不可破的传统,迫使我们将这个词的**概念看做将来的而不是现在的欲望得到满足的意思。的确,一切有益的享乐,不论是否**,都是公共和私人的活动的正当目的;而且**的享乐的确对努力提供了动力,并在许多方面促进进步。
但是,如果对产业的效率和精力没有影响的话,应暂时放弃获得**享乐的欲望,首先致力于那些较为坚固和持久的资源的获取,这些资源将有助于产业将来的发展并将从各方面使生活更为丰富,通常就可增进一国的真正利益。这种一般的理念,似乎存在于经济理论的一切阶段研究之中,而且各著作家对这种理念分出了各种固定不变的区别,根据这种区别划分出某些行业是生产的,某些行业是不生产的。
例如,即使近代的许多作家也墨守亚当?斯密的方法,将家庭仆人的劳动归入不生产的一类,无疑在许多大家庭中仆人是过多的,他们的有些精力如果用到别的地方,也许对于社会是有利的。但是,那些以蒸取威士忌酒为生的人大多数也是这样,却从无经济学家建议称他们为不生产的人。供给一个家庭面包的烘面包者的工作,与烧马铃薯的厨师的工作,在性质上并无区别。这个烘面包者如果是一个糖果商,或是一个上等的烘面包者,他花在不生产的劳动——按照普通的意义是指供给不必要享乐的劳动——上的时间,恐怕与家庭厨师所花的至少是一样多。
每当我们单独使用“生产的”这个词的时候,我们要知道它是指生产资料和耐久的享乐源泉的生产而言。但是它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名词,在需要准确的地方,不应使用这个词。
我们如果要把这个词用做不同的意义,我们必须加以说明。例如,我们可以说是生产必需品的劳动,等等。生产的消费,当做一个术语用的时候,通常解释为使用财富以生产更多财富的意思。它所应当包括的并不是生产工人们的一切消费,而是维持他们效率所必需的那种消费。在研究物质财富的积累时,这个名词也许是有用的。但它易于令人误解。因为消费是生产的目的,一切有益的消费都是产生利益的,而其中有许多*有价值的利益却都不直接有助于物质财富的生产。
第3节 维持生活的必需品与维持效率的必需品
这样就要求我们来考虑必需品这个名词。必需品、舒适品和**品的区别是简单的:**类包括满足必须满足的欲望所必需的一切物品,后两类包括满足不像**类那样迫切的欲望的东西。但在这里又有一种麻烦而含糊的意思了。当我们说到一种欲望必须得到满足时,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我们心目中的结果怎样呢?这种结果是不是包括死亡在内呢?还是这种结果只是造成力量和精力的丧失呢?换言之,必需品究竟是维持生活所必需的东西,还是维持效率所必需的东西?
“必需品”这个名词,像“生产”的这个名词一样,是被省略地使用的,它所指的东西要由读者自己加上去的。这种暗含的东西既有不同,读者就往往加上一个不合作者原意的东西,因而误会了作者的用意。在这里,正像以上的情况一样,在每一紧要的地方,清楚地说明要使读者了解的东西,才能消除产生混淆的可能。
必需品这个名词的较老用法,是限于足以使劳动者大体上能维持自己和家庭生活的那些东西。亚当?斯密和他的追随者中较为谨慎的人,的确看到“舒适”和“高雅”的标准不同,并且他们认识到,气候的不同、风俗的不同,使得东西在有些情况下是必需的,而在别的情况下则是多余的。但是,亚当?斯密受到重农学者的理论的影响。这种理论是以十八世纪法国人民的情况为根据的,那时法国大多数人除了为了生存所必需的东西外,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必需品。然而,在较为幸福的时代,较为仔细的分析就使我们明白:在任何时间和地点,对于每一种产业,有一种多少是明文规定的收入,这个收入是仅仅维持这一产业中的人员生活所必需的;同时,另有一种较大的收入,是维持这产业的充分效率所必需的。
任何产业**的劳动者,如果能够十分明智地花费他们的工资,则他们的工资足够维持较高的效率,这样说也许是对的。但是,必需品的一切估计必须是与一定的地点和时间有关,除非有相反的特别解释语句,否则,我们可以假定,他们在花费工资上的明智、远见和无私的程度,恰与所说的产业**的实际流行的情况一样。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可以说,任何产业**的收入是在它必需的水平以下的,劳动者收入的增加经过相当时间会使他们的效率有超比例的提高。习惯的改变也许可以节省消费,但必需品的节省却是不经济的。
第7章 财富的增长
第1节 在近代以前没有使用什么高价形态的辅助资金,但现在它正迅速增长,积累的能力也快速增加在本章中,不需要区别将财富看做消费对象的观点与将财富看做生产要素的观点,我们只是研究财富的增长,并不需要注重财富作为资本的各种用途。
*早的财富形态,恐怕是渔猎工具和个人装饰品;而在气候寒冷的地方,则是衣着和茅屋。在这个阶段中,人们开始驯养动物。但是,*初人爱护动物恐怕主要是因为动物本身的缘故,因为它们外形美丽,驯养它们令人愉快。就像个人装饰品一样,人要获得动物,并不是为了准备应付将来的需要,而是因为拥有动物就能立刻得到满足。渐渐地,驯养的动物增多了。而在畜牧时代,动物既是令所有者愉快和引以为豪的东西,又是社会地位的体现,已成为准备应付将来的需要而积累的*重要的财富。
由于人口渐密,人们定居下来从事农业,耕地就在财富的目录中占了**位;但在土地的价值中,因为各种改进(其中井占有明显的地位)而得到的那一部分价值,成为狭义的资本的重要因素。属于次要的是房屋、家畜,但在有些地方是小舟和船只;然而,生产工具——不管是供农业还是家庭工业之用——在长时间内一直不具备什么价值。可是,在有些地方,不同的宝石和贵金属早已变成欲望的重要对象和公认的储藏财富的手段。同时,帝王的宫殿肯定不必说,即在很多比较幼稚的文明阶段中的社会财富,大部分体现为公共建筑物——重要的是供宗教、道路和桥梁、运河和灌溉工程的形态所用。依靠上述这些东西积累的财富的重要形态,已有几千年了。在城市中,房屋和家具诚然是占**位,昂贵原料的储备也十分重要。但是,城市居民每人具有的财富,虽然通常比乡村居民较多,但城市居民的所有人数不多,所以他们的财富总额比乡村的财富总额少很多了。在整个这时代中,**的应用高价工具的行业,是海上运输;织工织机、农民耕犁、铁匠铁砧都是结构简单的东西,与商人的船只相比几乎无足轻重。但到了十八世纪,英国开始了利用高价工具的时代。英国农民的工具的价值在很长时间中上涨慢,但到十八世纪进步飞速。不久,首先利用水力,其后利用蒸汽力,使生产部门纷纷地以高价的机械快速代替廉价的手工用具。像以往*高价的工具是船舶,还有在某些情况下是供航行和灌溉用的运河相同,现在*高价的工具也是普通的交通工具——铁路、电车、运河、码头、船舶、电报和电话系统,还有自来水厂。煤气厂几乎也可归入这类,由于它的设备大部分是应用在运输煤气的。再次为矿山、铁厂和化工厂、造船厂、印刷厂,还有其他有很多高价机械的大工厂。
不管我们看哪一方面,我们都认为:知识的进步和普及,持续地导致新方法以及新机械的应用,假如在人类的努力尚未达到目的前很长时间内花费一番努力的话,那么这种新方法和新机械就能有效地节约人力。要正确衡量这种进步是不简单的,因为在古代是没有与很多近代工业差不多的工业的。然而,我们可以对比一下产品的通常性质没有变更的两大产业的过去和现在的状况:它们是农业、建筑业、织布业和运输业。在前两种产业当中,手工操作仍占主要地位。但即使在它们当中,高价的机械也有较大的发展。比如,可把即使现在的印度农民的简单工具与进步的苏格兰低地的农民的机械比较一下,并可思考一下近代建筑业者的制砖机、制灰泥机、锯木机、刨木机、嵌线机、凿孔机,还有蒸汽起重机和电灯。假如我们再看一下纺织业,还有至少是制造比较简单的产品的纺织业的状况,我们看到过去每个工人对工具是感觉满意的,这些工具的成本不过相当于他的几个月的工作,而在近代,单是工厂设备所占的资本,以雇用的各个男工、女工和童工来估计,各占两百镑以上,即等同于每人五年的劳动。又如一条汽船的成本,可能相当于驾驶这船的那些人的十五年或者更多的劳动:同时,投于英国和威尔士的铁路的资本约为十万镑,等同于铁路所雇用的三十万工资劳动者二十年以上的劳动。
第2节 续前
随着文明的前进,人类常发展新的欲望及满足这些欲望的比较高价的新方法。进步的速度有时候是缓慢的,并且偶尔甚至也有特大的退步。然而,目前我们正以一年比一年迅速的快步发展,我们无法预测将在何处停下来。在各方面,进一步的机会肯定会发生的,这些机会都会更改我们的社会和工业生活的性质,使我们能使用巨额储存的资本来供给新的满足,并将它应用于预料遥远的欲望来提供节约人力的新方法。好像没有充分的原因使人相信:我们已接近静止的情况,在这状态下,不会有新的主要欲望要得到满足,把现在的努力有效地投于防备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并且财富的积攒也不再会有任何回报了。人类的所有历史表明,人的欲望是随着他的财富及知识的增长而扩宽的。随着投资机会的增加,生产物超过生活必需品的剩余也持续增加,这种剩余产生了储备的能力。当生产技术落后时,剩余是极少的,只是在强大的统治民族以很低的生活必需品强迫臣服的民族艰苦劳作的地方,还有在气候温和、由于生活必需品很少且容易取得的地方才有例外。然而,在生产技术方面,还有在为了帮助和支援将来生产的劳动而积累的资本方面每有增加,就会增加剩余,从这剩余中就可以积攒较多的财富。很快,在气候温暖的地方,甚至在很冷的地方,就可能出现文明了;但物质财富的增长,在不折磨工人因而也没有破坏它所依赖的基础之条件下,也成为可能了。如此,财富和知识就一步步地增加了,储蓄财富还有普及知识的力量也随着一步步地增加。
第3节 续前
旅行家告诉我们,假如有些部落只要提前应用一点他们的力量及知识所能及的手段(比如,将他们的小菜园围起篱笆以防野兽的入侵),他们就可让他们的资源和享乐倍增,而不必增长他们的所有劳动。
但是,纵然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若与目前我们自己**中所见到的一些**的浪费对比,可能是不足为奇的。人们有时一星期赚两三镑,有时濒于饥饿,这样的情况不是少见的。在不同的**方面,即守财奴,当中有些人的爱财近于疯狂的程度;另一方面,即在自耕农和另外某些**中,我们也经常看到有些人非常节省,连必需品也节省了,以致影响了他们将来工作的能力。这样,他们就到处吃亏,他们从未真正享受生活的快乐。同时,他们从他们所储备的财富所获得的收入,比从他们的赚钱能力的增长所能得到的收入还少,假如他们把从物质形态所积攒起来的财富应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则他们从赚钱能力的增长所得到的收入可能会较多。
在印度,我们看到有的人的确节制当下的享乐,以很大的自我牺牲节约了巨额款项,但却把他们的所有的储蓄都用于婚丧的花费的排场上,在爱尔兰也有类似的人,不过在程度上赶不上印度。他们只是为不久的未来作间歇的准备,但对遥远的未来,却不作任何**的预备,巨大的公共工程让他们的生产资源有极大的增加,但这些工程主要是由克已能力很差的英国人的资本来举行的。
这样,控制财富积累的不同原因,在不同**及不同时代中也大不一样。在所有两个民族之中,这些因素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即在同一民族的所有两个社会**中,可能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它们很大程度上有赖于社会及宗教的制裁;当风俗的约束力稍微松懈时,个人性格上的差别,如何会使得在等同条件下长大的邻居,在他们的**或节俭的习俗方面各不一样,比在差不多另外任何方面的不同更加普遍和更加常见,这一点是值得关注的。
第4节 保障是储蓄的一个条件
过去的不事节俭在极大程度上是缺少保障的原因,由于那些为未来作准备的人是要享受保障的:只有那些已经富足的人,才有力量维持他们所积蓄的东西;勤劳及克己的农民积蓄了一些财富,却眼看它被强有力者夺走,这种状况对他的邻居持续提出警��,叫他们在能享受时便享受快乐和安逸。在英国及苏格兰的边境,只要抢劫**不停止,就不会有丁点儿进步;在十八世起中法国农民的储蓄是极少的,当时他们只被人当做穷人,才能逃避官吏的掠夺,爱尔兰齐多田地的佃户们,即在四十年前,为了面对地主对地租的过高要求不得不这样做。
如此没有保障的情况在文明世界几乎已成过去了。然而,在英国,我们依然受到《济贫法》的影响之害,《济贫法》盛行于上一世纪早期,为工人**带来了一种新类型的风险。因为,它规定:工人**工资的一部分,要以贫穷救济金的方法拿出来,而这种救济金在他们当中的分配,是与他们勤劳、节俭及远见成反比例的。所以许多人认为,为将来作准备是愚笨的事。由如此有害的经验所形成的传统和本能,即使到现在,依然是对于工人**进步的一大阻碍;并且,至少名义上作为当下的《济贫法》的基础原理,即**只思考贫穷却完全不考虑功绩,也发生相同的作用,即使作用较小。这种没有保证也正在减少:**和私人对贫民的责任的开明观点的发展,足使让以下一点日益明确:自力更生及努力为自己的未来作准备的人,比懒惰及不动脑筋的人,会得到社会的较好照顾。然而,这方面的进步依旧缓慢,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