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神话牟其中
两手空空,却能运作全球资本
有一壶水烧到99度,还没有沸腾,没有产生价值,有人就建议干脆把它倒掉重烧一壶。这种人是傻瓜。聪明的做法是,在这壶已烧到99度的水下再加一把柴,水就会开了,价值就会产生。成功与否往往就在于这关键的一步。那么,这宝贵重要的1度是什么呢?它就是市场。
——牟其中 1999年,英国人胡润**携带“富豪榜”的概念来到中国,至2010年的21年间,从这个榜上跌落的富豪数不胜数,2000年前后先有李经纬、仰融、杨斌等人“落榜”,后来更有黄光裕、刘根山等富豪纷纷“跟进”,一个富豪榜搞得中国上层社会热闹非凡;当然,这些富豪“落马”的个中原因各有不同,我们也无法一一深入探究。然而,细心的人看完这么多你来我往的“情景剧”之后,不禁会问:“到底谁是中国**个跌落榜单的人?”——牟其中,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正是中国胡润富豪榜的**任“落马者”。1999年,刚刚来到中国的英国人胡润准备发布他来到中国的处女作“中国内地50富豪榜”,要将南德集团董事长牟其中列入榜中。可是,正式发布的前几天,突然得知牟其中被捕。但“中国内地50富豪榜”将要发布的消息已然公布,短时间内更改已不可能,于是胡润只好让牟其中继续榜上有名,居第16位,财富10亿元人民币,不过,在榜末注明了有关原因。其实,早在1995年2月,中国《财富》杂志就报道牟其中的南德集团“在海内外拥有20多家企业和7家研究所,1994年总资产19.9亿元,净资产9.4亿元”,并“估计其(指牟其中)财富超过20亿元”,据此,《财富》把牟定为“中国**民间企业家”和“大陆**富豪之首”。
单从这一个小小的戏剧性事件来看前南德集团董事长牟其中的话,的确没有任何惊人之处。资产有增减,必然会有登榜?落榜。但是如果将这位仓促登榜而又仓促落榜的首富与其一生的传奇经历联系起来看的话,牟其中又会给人极不平常的感受。 一、是神话***还是中国**大骗子?
牟其中,男,前南德集团董事长。1941年出生于四川万县,汉族,祖籍山东烟台。一个把口号喊遍中国的富豪,一个同时有着中国“首富”和“首骗”两个响亮名号而备受争议的人物。他以人民币300元作为启动资金,办成了三件大事:飞机易货、卫星发射和开发满洲里。后因南德集团信用证诈骗案入狱,初判无期徒刑,后减刑至有期徒刑18年。其信用证诈骗案至今尚未定案,牟其中是?有罪也成为专业人士和社会人士热议的话题之一。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每次出手,都给中国甚至国际带来不小的震动,似乎只要随意一挥手他就可以轻松带来上亿元的资金,似乎只要脑子随意一转他就可以规划开发整个中国……是霸气十足还是胡乱扯淡?让我们来一一解答。
(一)不安分的年轻人:两次死刑入狱,两次大难不死
1941年6月19日,牟其中出生于四川万县。读小学时,牟其中便被老师认为是一个思维活跃且超前的学生,常常会有各种异于同龄人的稀奇古怪的想法。除了有时候有些夸夸其谈,牟其中的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如果改变夸夸其谈的做派,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其实,年轻时候的牟其中,一直希望能够成为一名记者。但1959年的高考他不幸落榜,该愿望未能实现,这成为他生命中**个打击。但是落榜的牟其中并未就此放弃读书的意愿,凭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坚韧追求,他只身赶往武汉中南工业建设设计院参加大专班春季招生,但仅仅半年,因为当时**严格管理的户籍制度,让外地户口的牟其中不得不被迫退学。回到家乡万县不久,牟其中又听说新疆有所艺术院校可能会招生。尽管信息不确切,牟其中却还是急匆匆赶往新疆,到新疆才知道,新疆艺术院校早就?经停办。
上学的理想彻底破灭之后,重返万县的牟其中找到了生平**份工作——在当地的玻璃厂做一名锅炉工人。做锅炉工人的牟其中和许多同厂的年轻人却有着不一样的追求,在他的身上体现出巨大的政治热情,做锅炉工人期间,他开始研读有关马列、毛泽东的著作,甚至阅读哲学、法律等艰涩难懂的专著。读书之余,牟其中的演讲才华和层出不穷的惊人想法也开始频频实践。久而久之,玻璃厂的职工都知道,厂里有一个精通马列、精通哲学的年轻人牟其中。牟其中在玻璃厂工作的日子还算顺利。
之后,牟其中经历了他的两次牢狱之灾。
**次入狱发生在他进玻璃厂近10年后。1974年春,牟其中在万县的青年之中已经拥有了很大的声誉,他经常与当时的知名青年刘忠智等探讨社会主义问题,用“热血沸腾”、“热情高涨”等词汇来形容当时的牟其中一点都不过分,他和刘忠智花了七八天时间,写下了《中国向何处去》的万字文,他个人还写出了《社会主义由科学向空想的倒退》和《从文化革命到武化革命》两篇文章,并大肆宣传。正当他们沉浸于自己的兴奋当中时,牟其中被抓进监狱,并被内定判处死刑。正当牟其中的家里人惶惶不可终日设法“营救”的时候,令社会畸形的文化大革命运动结束,在关押了4年零4个月后牟其中被释放。牟其中一家人举家庆贺。
民间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牟其中第二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发生在1983年。事情的起因是1980年牟其中等人以300元开办了大陆**家私营股份制企业——中德商店,牟其中以他的经商才华赢得了大量的顾客,生意非常好,同时他还首开了“质量三包”承诺,“从我店购买的商品在规定的时间内可以无条件退货”。这样的承诺在今天看来稀松平常,但在商品经济刚刚兴起的中国市场上有如此远见,实在令人赞叹,如今许多大陆富豪对牟其中上宾礼待,由此可见一斑。但是,牟其中的?场理论再先进,怎奈何大背景仍然停留在计划经济阶段,甚至人们在意识中也对市场经济的一切因素采取敌视的态度。正当牟其中干得热火朝天时,有人一纸诉状上交到行政部门,理由是“以资本主义因素,与社会主义较量”,后来牟其中被逮捕,又是一项死罪。这让牟其中非常心酸,因为他本意在于利用商品经济壮大社会主义力量。现在的牟其中在狱中回忆起这一段经历时心情非常复杂,也为当时国人落后的经济意识无奈不已。在狱中,想法一向新奇并且擅长“赌一把“的牟其中向**领导提交了一份材料,之后**出面干预,将牟其中释放。有人会问:“牟其?提交了一份什么材料,能让**领导都免他的罪?”答案竟然是一份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入党申请书!我们不得不承认,牟其中有着超越常人的聪明。但也不能否认,这种聪明也成为他日后被人骂为“首骗”的原因之一。
(二)经典神话之一:轻工产品换苏联飞机,举世震惊
如果把牟其中登上“胡润中国百富榜”作为其辉煌的顶点的话,那么以上诸如高考不顺、牢狱之灾等只能算是牟其中腾飞之前小小的插曲而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牟其中迎来了他的**个辉煌,也是奠定他在商界地位的重要标志。刚刚尝试转手贸易的牟其中从中尝到了甜头,他看到20世纪80年代国内对家用电器的极大需求,**不允许私营企业进行进出口贸易,牟其中却顶风而上,利用各种关系从韩国进口了一批冰箱到中国,结果大卖特卖,牟其中到手100多万,大赚了一笔。这单贸易为牟其中成就飞机易货贸易带来了原始资本。借着冰箱等贸易的东风,1987年牟其中的商店也更名为南德集团,并落户于北京。
牟其中就是这样一个经商天才,从20世纪80年代社会上*流行的词汇“万元户”就可以看出当时的牟其中怀揣100多万元是个什么概念。换做常人,早就找地方安家立业去了,然而,他却又一次“野心膨胀”起来。既然能在中国和韩国之间赚钱,为什么不能在亚洲和欧洲之间赚钱?这个设想其实完全说得通,但能不能做得通又是另一回事,牟其中却要试试。于是他将眼光放在了更为广阔的国际市场,走向国际、赚世界的钱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当时的南德集团经常组织一些类似研讨会的活动,并向社会团体提供免费办公室作为集会地点。其中有一个团体叫“老区建设促进会”,多由离退休的军队干部组成,且对航空业特别熟悉。有一次研讨会牟其中在场,会上的老干部谈起了国内航空运力不足的问题,并提到苏联老大哥反而有很多飞机闲置,正为找不到出路发愁呢。当时兜里揣着100多万元的牟其中正苦于找不到贸易项目,这一下提醒了他,他立刻认识到:这正是他要“花钱”的地方!
这并不是牟其中一时头脑发热。当时的苏联因着重发展重工业和军事工业导致轻工产品极度匮乏,苏联国内连基本的生活资料都难以保障。此时的中国国内经济一度过热,导致大量轻工业品积压,一个个工厂资金链中断。在行政上我国实行条块分割的经济体制,**行政部门与公有企业对跨行业、跨部门的业务缺乏积极性和主动性,不但市场方面有空白,权力管辖方面也有空白。牟其中觉察到,这正是南德的巨大商机所在。牟其中决定大干一场。
很快,“神通广大”的牟其中就跟苏联方面“牵线”成功。1989年10月,牟其中在北京会见了几位苏联贵宾。他们包括苏联航空工业部的**副部长、全苏飞机进出口公司总经理和古比雪夫飞机制造公司驻华**代表等数人。这次会见双方达成了以易货贸易的形式向苏联购买“图-154客机”和航空器材的协议。为了能赢得苏联代表团的信任做成这笔生意,牟其中把这一帮苏联代表们奉为上宾。南德集团在几天时间里快速布置了一个苏方参观的轻工业副产品展览厅,琳琅满目的轻工业副产品让深受重工业之害、生活基本资料都无法保障的苏联代表们频频点头。殊不?,这些产品几天之前还都压在仓库里无人问津。看过牟其中的展览厅之后,苏方代表非常满意。为了趁热打铁,进一步证明南德集团的诚意,牟其中先后几次邀请苏联代表团来华,各种旅途费用全部由南德集团承担,仅仅这些“打点”费用就差点把牟其中的家底掏空。高昂的花费给南德集团带来了良好的信誉。两个月后,苏方代表就与南德集团在北京签订了正式合作的备忘录。
有了备忘录,牟其中开始放心大胆地实施自己的计划。首先他找到四川省民航公司的老总,当面表示:“只要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几架“图-154”大型飞机?,但前提是川航与其合作,使用川航的营业执照与专业人才,盈利后分成。当时的川航老总用非常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信誓旦旦的牟其中,认为他是痴人说梦,但是即便答应了对于川航也没什么损失,就回应:“只要你能搞到飞机,我就答应你的条件。”重要的一环确定之后,接着就是各种联络:南德集团委托****有权进出口飞机的机构代理进出口手续;成都交行为川航提供贷款担保;南德集团全力从国内调运大量积压轻工业副产品至北京,并委托北京某公司向苏联出口……牟其中就像变戏法一样,把各种资源调运到合适的位置,然后自己从中赚取差价。这一系?奇特的操作产生了巨大经济效益:川航未付款就得到了飞机,并且可以立即投入运营;进出口飞机代理机构和外贸代理公司收益数百万元;山东某厂24万套被单,石家庄某厂的16万双袜子,以及大量食品罐头等顷刻间变成**……南德集团自然成为了*大的赢家,一下赚了个盆满钵满。有人估计,单从飞机易货贸易中,南德集团就盈利8000到1亿元。
当银光闪闪的总额高达1.2亿瑞士法郎的四架“图-154”大型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的时候,人们彻底被牟其中征服。人们说,邓小平的话用在牟其中身上再恰当不过:“不论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接踵?至的便是国内和国外的各种赞誉和崇拜。很多国际贸易机构慕名邀请牟其中前往演讲。一位从事中俄贸易多年的商人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难掩兴奋:“我们虽然做中俄贸易多年,但单笔这么大手笔的,只有牟其中一人。牟其中的名气一夜之间传遍世界。”
(三)经典神话之二:私营企业也能发射卫星
在刚刚改革开放的20世纪80年代,人们对商品经济的认识完全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但是牟其中不但突破了这一障碍,而且大踏步走在了*前沿:一个民营经济的企业家不但做成了数亿元的国际贸易,而且计划着发射只有**才有人力和财力办到的人造卫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这就像一个高倍数的白炽灯泡晃晕了一个原始人的眼睛一样不可思议,以至于现在仍有很多人不相信牟其中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发射卫星,曾有人质疑这是一则企业和媒体相互勾结制造的假新闻。
1.为什么发射卫星?就为别人一句讽刺的话
直接促成牟其中搞卫星业务的原因其实还要追溯到飞机易货贸易之前。飞机易货贸易之前的牟其中一无钱、二无名,只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到处游说有钱的老总。但听完牟其中的计划后,很多人都认为牟其中纯属天方夜谭,因此牟其中的游说之路四处碰壁。*为刺激牟其中的是,有一个老总听了牟其中的计划之后竟然讥笑说:“一个个体户竟然想买飞机,真是痴人说梦!我看,下一步他就要把卫星搞上天了吧……”此话间接传到了牟其中的耳朵里。
飞机易货贸易一举成名之后所积累的优势条件及牟其中不服输的性格,使他立刻决定把卫星业务提上南德集团的议事日程。与苏联进行飞机贸易一举成功的牟其中不但受到了国人的极大赞誉,而且苏联很多军事人员也对牟其中赞赏有加,积极寻求与其展开进一步合作;在与苏联军事工业交往的过程中,南德集团锻炼出了一大批能与苏联熟练展开贸易的专业人才;而当时的中国整体经济过热,很多银行四处放贷,得知南德集团的雄厚实力尤其是牟其中的天才行为后,各个银行信贷员纷纷找到牟其中,主动要求放贷款给牟其中。南德集团的重要人物夏宗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描述过当时银行主动与牟其中拉关系的情景,南德公司门前“车水马龙”。综合以上各种因素看,牟其中刚搞完过亿的飞机业务,马不停蹄地又要与苏联展开另一项大业务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各方面条件成熟、水到渠成之事。
1992年10月,南德集团召开高层会议,探讨飞机业务之后南德的发展方向问题。与会人员一致认为应继续发展俄罗斯业务,继续在俄罗斯军事工业强大、我国民用工业发达的背景下展开业务。这正中喜欢做大业务的牟其中的下怀。于是,牟其中拍案决定:做卫星!
2.连续两次,卫星计划几近胎死腹中
时值改革开放轰轰烈烈展开、外国文化大量涌入,很多电视台开始尝试部分放开经营,但是国内的电视转播设备陈旧落后,很多边远地区信号极差,无法满足观众要求,所以*具备竞争力的法宝就是转播卫星电视。因此,卫星电视转播成为中国市场的一个巨大空白。但是国内还没有一家公司真正具备发射电视卫星的实力和胆量。国内各大电视台一筹莫展,只能等着**出面。牟其中总喜欢做**吃螃蟹的人。经过调查,俄罗斯在这方面的技术不但领先中国20年时间,而且在国际上也是排在前列的,引进俄罗斯的卫星技术显然是不二选择。一方面,可以较小的技术成本获得先进的科技设备;另一方面,在国内几十家省级电视台没有卫星转播电视节目的情况下,此举可以达到对国内卫星转播市场的垄断,之后便是滚滚而来的高额利润……牟其中的发财梦一经激起,便不可收拾。
1992年,南德集团在北京专门成立两个卫星公司,一是北京南德商业卫星公司,主要负责卫星的购置和发射业务;一是北京南德卫星运用公司,主要负责卫星的地面运用业务和商用租赁业务。同时派出南德技术专家和高层管理人员王福恒前往俄罗斯购买卫星。但由于王福恒卫星专业知识欠缺,加之牟其中飞机业务后自大心理膨胀,自认为财大气粗,故未对卫星技术作详细调查分析,买回的卫星覆盖地域小、信号弱,根本无法满足地域广阔的中国市场。南德集团首战“失利”。
1993年8月,牟其中又进行了第二次冲刺。牟其中委派专攻卫星技术的王德国出任卫星业务的负责人,迅速与各省电视台签订了高达2亿元的卫星电视转播出租合约。满心欢喜的省台老总和南德集团以为很快就会看到南德转播的卫星电视节目。但是,还未等南德卫星上天,“噩耗”再次传来:**又一次宏观调控,整顿金融秩序,民营企业成为重中之重,银行方面催促南德集团尽快还清飞机业务时所贷的2亿多元款项。面对如此大的压力,南德集团不得不忍痛让出三四千万元的利息,尽快调整了与银行方面的债权、债务关系,还���了所欠贷款。但这使南德集团财务状况更加紧张,卫星业务正处在加大投资的当口,资金再一次面临亏空。
3.彻底将卫星送上天,才是真正的牟其中
连续两次“失败”,按常理,牟其中定会放弃卫星业务。但如果真是这样,今天我们就不会看到天才商人牟其中了。
1993年年底,王德国在俄罗斯航天局科技人员的协助下,终于达成协议,南德集团租用俄罗斯的一颗卫星用于卫星电视转播。这颗航向卫星从技术水平上看,可称为世界上**颗真正的直播卫星(DBS),其卫星转发器发射功率已达到52DBW,当时美国水平也仅有36DBW,中国则不足28DBW。这颗卫星的引进,完全可以使中国的卫星电视转播技术达到世界**水平。硬件技术已然具备,就等卫星发射。正当牟其中准备开庆功宴的时候,却传来了**广电部的发文,要求国内电视台使用境外卫星发射技术须经部级以上批准,而且使用范围**于几家特许的电视台。这就意味着南德集团与北京、四川、广东等地方电视台签订的合同成为一纸空文,怎么办?
此时的牟其中,在卫星业务上已经连续经历三次重大挫败,这使他几个日夜不能入睡,夏宗伟回忆说,“他每天都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寻求解决办法”。即便如此,牟其中硬是挺了下来,*终在各种险境中开辟出一条新路。1993年12月18日,南德集团经过反复谈判,终于与俄罗斯签订了共同经营航向一号卫星的合同。合同一经签订,牟其中立刻以*快的速度着手准备发射事宜,因为他知道,如果再出什么意外,整个卫星计划将彻底胎死腹中。12月28日,承载了牟其中各种辛酸苦楚的航向一号卫星在哈萨克境内发射成功。此次发射,引来国内外各大媒体极大关注。1994年整个一年,各大媒体的重要版面和重要时段充满了牟其中的名字:
“牟其中又放了一颗卫星!”(上海《文汇报》)
“南德卫星又上天!”(《中华工商时报》)
“中国民营企业凌空升起!”(《中国青年报》)
“中国民营企业已能参与国际高科技术,南德‘航向’商用卫星发射成功!”(《消费时报》)
“以说话狂放做事大胆著称的牟其中这次‘玩’上了天。”(《华商时报》)
1994年3月,牟其中经过多方努力,与台湾从事有线电视网业务的助东公司签订了租用合同。条件是对方先支付租用转发器定金43万美元,租用期为5年,总价值为2150万美元。仅此一项,南德集团每年便可净赚75万美元,5年可获575万美元纯利润。1994年10月1日,台湾助东公司卫星节目开播。
至此,牟其中卫星业务宣告完全成功。当人们轻松地欣赏着经由南德集团的卫星转播的电视节目时,没有人能体会到牟其中当初为了卫星电视转播所付出的艰辛,这些,只有牟其中自己心里*明白。而这些艰辛的付出完全是牟其中“自找”的,所有这些举动都起因于别人一句讽刺的话,以及他对经商的狂热爱好。
(四)开发满洲里:未能延续的第三个神话
如果可以将牟其中飞机易货和发射卫星定义为神话的话,那么开发满洲里只能算是牟其中设想的另一个惊天神话的启幕,但这个神话只是匆匆开始便草草收场。
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问中国,中苏双方领导人达成共识,改善两国关系,发展两国贸易。向来善于从政治动向中嗅到巨大商机的牟其中一下便捕捉到了灵感。他在递交给**领导的《历史性的机会与我们的选择》一文中写道:“中国与苏联已经形成了鲜明互补型的经济结构态势。正如中国的经济改革给亚洲‘四小龙’及日本提供了机会一样,苏联的经济?革也会给中国的经济提供机会。在产业结构及商品经济发展的状况上,苏联的今天相当于我们的昨天,我们又怎能不为之感到紧迫……我们不能错过历史提供给我们的能产生巨额利润的机会。我们不但会在自己进行产业结构调整时让别人发财,也应当学会在别人进行产业结构调整时发别人的财”。一旦发现商机,牟其中总是像骑士走向战场一样热血贲张。
与俄罗斯接壤的地方历来是牟其中腾飞的**,与俄有关的贸易中,虽然多有波折,但牟其中总能胜利突围,占尽先机。这一次,牟其中信心满满。经常外出考察的牟其中在此前就表示出了对近俄地域开发?兴趣,闻之此事的满洲里市于1993年春主动将牟其中聘为市政府经济顾问,邀请牟其中前往考察。在对满洲里的考察过程中,牟其中看到了满洲里作为战略要地的重要性。这一地区背靠我国东北和华北经济区,北邻俄罗斯,西连蒙古国,位于东北亚经济区几何位置的关键处,与环渤海地区相贯通,经济覆盖地域辽阔;对外连接俄罗斯西伯利亚铁路直到荷兰鹿特丹,所经沿线是俄罗斯与东欧人口*多、资源*丰富的地区。东连海参崴、纳霍德卡等天然港,与东北亚各国相望,经济战略地位十分显要。毗邻的俄罗斯西伯利亚远东地区被誉为“21世纪的人类资源宝库”,?1000多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上,有着极其丰富的矿物资源、燃料动力资源、森林资源。有科学家预言,西伯利亚将成为继中东地区之后的资源要地。牟其中看到了满洲里市的巨大战略商机,同时也为自己与俄方的亲近关系窃喜不已,自己注定是开发满洲里市的*佳也是**人选,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自己更合适了。
1993年5月,牟其中与满洲里市主要领导签订了开发协议。协议规定,满洲里市将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出租给南德集团,用于建设新公路口岸,新公路口岸建成之后运营产生的利润满洲里市和南德集团五五分成。该协议投资总额达人民币数亿元。1994年1月,满洲里市派出由市主要领导组成的代表团赶赴北京南德集团,就满洲里的开发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的磋商,双方签署了《满洲里市与南德会议纪要》。之后,所有建设项目轰轰烈烈展开,其中包括公路建设、铁路建设、飞机场建设以及旅游风景区的开发等,一切看似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此时的牟其中已经难以用意气风发来形容了,他多次在公开场合如指点江山般豪言壮语:“要把满洲里建设成北方的‘深圳’、‘香港’!”
到新千年牟其中被捕之前,满洲里的开发其实一直是在进行着的,即使到牟其中入狱所有在建项目停工,南德集团也已经在?洲里市建成了很多公共设施,并且已经投入使用,产生盈利,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使用权至今仍然在南德集团名下。
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一下,如果牟其中没有入狱,将满洲里市的开发延续至今,东北地区会不会出现中国第二个“深圳”、“香港”?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有人能否定满洲里已经被开发的事实,身在狱中的牟其中也经常提起满洲里已经盈利的项目和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使用权。
牟其中没有将这一神话成功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