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虫冰激凌
芝加哥可真冷啊。从机场出来,寒风一?砸了过来。真想头也不抬随便撞进哪家饭店,有热牛奶就是天堂。可惜,不行啊,按照计划,我们必须在当天晚上,赶到美国伊利诺伊州的小镇福利波特。
乘坐“灰狗”客车,在暮色苍茫的美国中部原野上疾驰。树叶红黄杂糅,现出凋零前不可一世的瑰丽。广阔的土地,远处有高大的谷仓……
从青年时代起,每当我面对巨大场景的时候,就有一种轻微的被催眠的效果,好像魂飞天外,被一种趣自然的力量所震慑。我会感到人是这样的渺小,时间没有开始又没有**,自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在?阳的光线之下蒸发着……我在西藏的时候,常常生出这种感念,这次,是在美国的旷野,突如其来地降临了这种久违了的感受。我就想,每个人的历史,如同嗜血的蚂蟥,紧紧地叮咬着我们的皮肤,随着我们转战天下。也由此,我深深地记住了伊利诺伊州的黄昏。
我们乘坐玛丽安夫妇的车,到达岳拉娜老人家的时候,天已黑得如同墨晶。
在黑黝黝的背景下,老人的窗口如同一块蛋黄晕出轮廓,花园的树丛像一只只奇异的小兽,蹲着,睡着。玛丽安夫妇把我们放在花园小径的入口处,就告辞了。
家中有孩子,在等着我们做晚饭,他们说。
我本来以为同是一个镇子的乡亲,玛丽安夫妇接到了我们,把我们平安送到了岳拉娜老人家,他们之间会有一个短暂的交接仪式,把我和安妮像接力棒似的传过去。但是,没有,他们的车在黑暗中远去,留下我们在一栋陌生的房屋门口。
岳拉娜是一位有趣的老人,她已经87岁了。这是车开动以后,玛丽安留下的*后一句话。
天哪,87岁!真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年纪了。我甚至在想,都这样大的年纪了,为什么还愿意招待外?人?怀揣着疑惑,拖着行李箱,我们走到这栋别墅式住宅的门口。在电影中,此时的经典镜头是双扇门砰地打开,灯光泻出,好客的主人披着屋里的暖风和光芒迎了出来,热情的话语敲击耳鼓……但是,没有。也许是因为车子停靠的地点比较远,也许是老人家的耳朵比较背,总之,当我们以为房门会应声而开的时候,房门依然紧闭。显示全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