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1935年8月离家,10月抵达柏林,后来又来到幽静的哥廷根小城,结识了留学生章用、田德望等人。入哥廷根大学,在《留德十年》中写道:“我梦想,我在哥廷根,我能读一点书,读点古代有过光荣而这光荣将永远不会消灭的文字。”“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捉住这个梦。”当然未想到这便是一住十年的第二故乡了。他认为“中国文化受印度文化的影响太大了,我要对中印文化关系彻底研究一下,或许能有所发现”。因?,“非读梵文不行”。“我���生要走的道路终于找到了,我沿着这一条道路一走走了半个多世纪,一直走到现在,而且还要走下去。”他在哥廷根大学主修印度学,先后师从“梵文讲座”主持人、**梵文学者瓦尔德施密特和西克教授学习梵文、巴利文,还选修了俄语、英国语言学、斯拉夫语言学和阿拉伯语等。
在这个以风景秀丽闻名全德的小城,留下了他刻苦攻读的身影。随着对于各种语言越来越娴熟的掌握,他对自己的老师们满怀感激和敬仰之情。他与女房东亲若家人,和谐相处,课余时间里,也与德国的朋友们郊游山林,?德国人富有情趣的种种生活,使他坚信德国人民与别国人民一样的热情、正直、善良。季羡林喜欢这个小城,在《留德十年》里,他充满诗意地描述哥廷根的山林,就像小夜曲,美到引人入胜,美到神秘。在前途未定、心事茫茫的十年动荡岁月中,这块桃花源美且真实,他与同学、朋友在四季各富情趣的哥廷根山林里谈天说地,那种闲散适意更成为他十年岁月中*美丽的回忆。
赴德留学期间,虽然忍饥挨饿,他仍然发奋学习。1941年2月,季羡林在论文答辩和印度学、斯拉夫语言、英文考试中得到四个“优”,获得博士学位。1942年,季羡林完成了博士学业准备回国,但是到柏林办理回国签证时,由于战争因素而归国无路,只得留滞哥城。
10月,在哥廷根大学汉学研究所担任教员,同时继续研究佛教混合梵语,在《哥廷根科学院院刊》发表多篇重要论文。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我毕生学术生活的黄金时期,从那以后再没有过了的博士后岁月。”
他依然回到哥廷根大学过七年来“单调寂寞”的生活。他又学习了吐火罗文和吠陀语。当时环境恶劣,那正是法西斯崩溃前夜,飞机轰炸下的柏林,硝烟遍地,德国本土物质匮乏,季羡林同其他外国人一样,也难免“在饥饿地狱中”挣扎,饱受着战祸之苦。在这单调中,他曾经思考过德国**但也迷茫的纳粹崇拜,对美国大兵进驻哥廷根后生活的随意和浪费也存在怀疑,也曾思考过战后的德国灾难和平民命运悲剧产生的原因,当然还历尽了异乡人的忧愁。
原以为只在这里待两年,谁知却一直拖了10年。满怀着一腔热望奔波于研究所、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间的时候,空袭带来的惶惑和饿肚子的烦恼,渐渐被学术上的进取心替代,而作为海外游子,故园情深,尤觉“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祖国之思和亲情之思日夕萦绕,“我怅望灰天,在泪光里,幻出母亲的面影”。思乡之情却被埋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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