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五块钱,开始北漂
1992年寒假,当时我已两次高考落榜,参加一个补习班,准备第三次高考,一个屡考屡不中的人很难有什么好心情。终于在那年春节,我在与父亲的一次激烈争吵之后决定离家出走。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但是带上了几乎所有的鞋,棉鞋、球鞋甚至还有一双拖鞋。这是因为我当时觉得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路漫漫其修远,鞋是必不可少的。出了家门,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站在刺骨的寒风里,我有些动摇,可马上就灰溜溜地回家显然太滑稽了,毕竟自己两分钟前那声气壮山河的“我再也不会回这个家”还犹在耳畔,那样的话也太没面子了。遂打消此念,义无反顾地向着十公里外的宝鸡火车站走去。一路上,总有大大小小的便民车(宝鸡人对此类私营公交车的简称)在我身边停下来问我上不��车。刚开始我还以自己在“长途锻炼”为由礼貌作答,后来问得多了,我干脆装聋作哑,他们哪里知道我身无分文。
走了五公里,路过陆军第三医院,我想去看看家住这里的朋友程光进,跟他道个别,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当然,也抱着向他化点缘的目的。正值春节,程光进一家热情地招待了我。在得知我要一个人“勇闯天涯”时,我的朋友并不吃惊,对我一番鼓励的同时他打开了自己的储蓄罐,捧出一堆硬币,全是五分的。我们还数了数,有一百多个,总共五块多钱。看得出程光进对自己只能帮助我这么点很不满意,邀也难怪,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钱,即使是零花钱也很少,五块钱在当时还是能干不少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