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在我的脑海里,多年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印象:“江、浙多才俊之士,武林、绍兴乃文化之乡。”在许多饱学卓识的人物中,有显于庙堂的,也有隐于闾里的。我十分敬重的挚友——王兴福便是后者中的一位。
我和兴福兄是在彼此研究太平天国史的过程中,相识相知,建立起深厚友谊的。也是从与他的交往中,领套到“朋友”二字的真谛,体尝到友情的温暖与可贵!记得还是在20世纪的50年代,他使以研究太平天国在杭、嘉、湖地区的政治经济和历史状况而知名学界。他出版的《太平军在杭州》一书,是研究太平天国地方史的力作。其后在此基础上开拓广袤,撰著出版了《太平军在浙江》。我读后深受启迪,特地在《太平天国史研究通讯》上发表专文,进行评价
介绍。该书中收集资料充实而广博,引用方志和私家抄本笔记独多,洋洋郁郁,令人称羡。更由于兴福兄勤于学而又慎思明辨,所以他在书中的见解颇多独到之处,为读者所倾服!
约在50年代,浙江石门发现了一批太平天国文物文书,其中有不少凭(土地所有权证书)、完漕纳赋的“预知由单”。如果这些发现真的是太平天国原件而非赝品或古董商的伪造,则其史料价值是很可贵的。我后来因研究太平天国经济史,特地两次去苏、浙博物馆,调阅有关资料。我和兴福兄共同鉴识石门的这些文物文书,他的精审和眼光周密,平允而不杂偏见,表现了浙派学者的优越风尚。他撰写了《论浙博藏石门太平天国文物的真伪及其史料价值》,详为考证,证明其为真品而非赝品,这对太平天国史料学,功不可没!
许多史料都记载说,太平天国在苏、浙、皖辖区内减租减粮,轻徭薄赋,但还有待于完粮完漕的“由单”和收据作为实证。兴福兄不畏艰巨,先后撰写成《太平天国辖区土地占有状况试探》和《从浙江文物看太平天国田赋税率问题》等论文,以可信的实证和数据,作出定谳。他所引证的史料,不只是数件和十数件,而是数百件中的典型材料,这就使读者由衷地信服和惊叹其深厚雅博。他对太平天国所辖江南地区田赋税率的研究,比此前各位专家花费了更大的
精力,他夜以继日地在青灯之下,细细辨认在浙江新发现的大批资料中。那牡狂草难识的“几分几厘”或“几石几斗几升”的数字。正是由于他辨别得仔细和确切,这使纠正了以往因辨认讹误而错下的结论。这种学术上的认真负责、毫不苟且的态度,是当今年轻学子们值得师承的!
还有一桩学术贡献是不应该忽视的。这便是兴福兄花了很大精力主编出版的《浙江太平天国革命文物图录选编》。该书选用材料精当,每份材料皆有详赡的说明。读者不难看到,这说明词就是一份研究心得,它反映出主编者的诚恪态度和对知识界的关爱之心!上面提到的《太平军在浙江》和这本《浙江太平天国革命文物图录选编》分别荣获浙江省**、二届社会科学**成果三等奖。
兴福兄不仅治学如此,他待朋友更是如此。李白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来形容友谊之深厚,若就我所记得的许多事例,兴福兄待友人比汪伦更值得表彰。下面引述当年拙著《太平天国经济史》中的一段话,便可以看出他的诚挚和爱友之忱。我在书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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