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命师(Ⅰ)
天机市。
作为交通重镇之一的天机市,连接大陆南北两端的人流和物流,这里的火车站永远是繁荣喧嚣的。
一个中年人把自己裹在黑色大衣里,从候车室的温暖空气中,匆匆闯进寒冷的黄昏。
候车室门口几个乞讨的孩童把手中的破碗伸过去,却被中年人急匆匆的脚步撞开,其中一个*瘦小的孩童还被撞得差点跌倒。
“急着去投胎呀!”
清稚童声诅咒着,接着几个孩童却笑嘻嘻地聚拢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在雪花飞舞中,仍听得到他们的连串笑声。
接近火车站的一条暗巷里,暗沉如铅的天色让这里更加阴暗,那群孩童叽叽喳喳地吵嚷着。
“欢欢,快拿出来,有什么?有钱吗?”
候车室门口,差点被撞倒的那个小男孩,得意扬扬地从破棉袄中拎出一个黑布包,举起来炫耀着,异常机灵的眼睛里活力飞扬。
“看那家伙紧张兮兮地抱着,肯定是好东西,肯定能换十个,不,二十个肉包子。”
黑布包被放在雪地上,轻轻打开,孩童们蹲在四周围观,口鼻里呼出的热气将薄雪都融化了一层。
解开一层又一层的黑布,一本有着朱红色表皮的破旧笔记本映入眼帘。
孩童们立即同声叹息。
“切,一本破书竟然那么宝贝,肯定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偷东西的小男孩大声鄙夷失主,“我不识字,谁识字?啊?没有?你们这群没上过学的蠢才!好吧,又看不懂,小三,拿火柴来烧掉。”
这群小偷太过关注自己的收获,而忽略了警戒,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个穿着大衣的黑影,慢慢地接近了他们。
听到烧掉二字,那人缓缓说:“这个不能烧。”
呃!
孩童们齐齐回头,看清那人长相后,十几双眼里写满了“肝胆惧裂”四个字,这让那人觉得自己像是欺负弱小的恶魔。
“咳!”他干咳一一声,想说“把东西还我,我不为难你们”,但腹腔内一股极大压力上涌,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了出 去!
这动作立刻引来一片惊叫声,待看清是血,那叫声又骤然高亢十倍。等中年人再有精神打量四周,眼前只剩下一个孤孤单单的单薄身影。
看看这个瘦小、精灵的小男孩,又看看地卜的书,中年人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跑?”
“腿软……跑……跑不动。”小男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哦。”中年人注意到,自己那口血没浪费,完全喷在了小偷,也就是眼前这个小男孩身上,这口血量又多,一股脑地浇上去,弄得这小子像受重伤似的,满头是血,怪不得他会被吓到。
“没事,我不会为难你。”中年人缓缓地说,然后低下身去捡那本书。
于是,小男孩眼睁睁地看着中年人弯腰,变成“几”字形,这个动作一直持续下去,就没抬起来,缓缓地,仿佛慢动作播放‘样,中年人扑倒在地,变成了标准的“一”字。
“咕噜咕噜……”
奇怪的声音从中年人身下传来,小男孩瞪大眼睛低头去看,就见中年���的嘴仿佛变成一眼喷泉,带着热气的鲜血就那么“咕噜咕噜”地往外涌。
“妈呀——”小男孩被吓得差点尿裤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年人悠悠醒来,视线中出现一角半露出天空的破屋顶,呻吟一声,他左右看看,是问破木屋。
听到声音的小男孩跑进来,欣喜地说:“吐血人叔,你醒了?”
“谁是吐血人叔……”中年人看到小男孩手里的东西,立即一愣,是被翻开到一半的朱红色笔记本,他讶异地问:“你看得懂?”
“字是看不懂啦,我没念过书。不过,这里面的图挺有意思的,吐血大叔你看……”小男孩把笔记本翻到某一页,“用这个角度去看,能看到很奇怪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身上有一只模样很奇怪的鸟,它一直在‘嚎嚎’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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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命师(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