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我的母亲****
author/[法]罗曼·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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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打响的那**,我母亲坐着出租汽车走了五个小时,来向我告别并用她的话祝愿我“空中百战百胜”。当时我正在法国南部的沙龙·戴省的空军学院任射击教导员。母亲在一群军人们的好奇的目光下,拄着手杖,叼着香烟,从那个扁鼻子的老式雷诺尔车里走出来。
我慢慢地走向母亲,在这个男子汉的圈子中,母亲的突然造访使我很窘;而在这块天地里,我经过千辛万苦才赢得了勇敢,甚至鲁莽、爱冒险的名声。母亲用一种大得足以使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见的嗓音宣布: “你将成为第二个盖纳梅。你的母亲一贯正确!”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哄堂大笑。母亲抓起手杖,对着大笑的人群作了一个威胁的手势,又发出了一个鼓舞人心的预言: “你将会成为一名伟大的英雄,勇敢的将军,法兰西共和国的大使!这群乌合之众不认识你。”
当我用愤怒的耳语告诉她,她正在损坏我在空军士兵中的声誉时,她的嘴唇开始颤抖,目光里流露出了自尊心受了刺伤的样子。 “你的老母亲会害你吗!”她说。
这一招算灵了:我好不容易装出的铁石心肠被击破了。我用胳膊搂住她的肩膀,紧紧地抱着她,再也听不见身后的笑声了。在母亲对孩子的喃喃细语中,在她预示着未来的胜利、伟大的功绩、正义和爱开始降临时,我们俩又回到了一种我们自己的神奇的世界中。我满怀信心地抬起头,望着天空——如此空荡,如此宽阔的蓝天啊,足以让我在这里建立丰功伟绩。我想到了当我凯旋母亲身边的那**。我盼望着那**,这将给她那十几年的含辛茹苦、自我牺牲的生活带来何等重要的意义,何等大的安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