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琴祭
在夏季*后的日子里,有一个人就要死了。
他是一位老制琴师,制作过许多小提琴和大提琴。演奏家们无不以用他制作的小提琴或大提琴演奏为幸;收藏家们无不以拥有他制作的小提琴或大提琴为荣。非因他制作的小提琴或大提琴多么昂贵,而因那都是音质**的琴。
但这一座城市里却没谁曾用他制作的小提琴或大提琴演奏过——此城一直没产生**的小提琴家或大提琴家。尽管有些少男和少女都在努力争取。
这是老制琴师感到的大遗憾。既是为他自己感到的,也是为他所热爱的城感到的。
他清楚自己就要死了。
**傍晚,他让他的徒弟扶他坐起来。窗外有一棵茁壮的白松。他深情地望着那松,自言自语地说:“多直的树啊!”接着,将深情的目光转向徒弟,用父亲般慈祥的口吻问:“我**的徒弟呀,我是不是将我制琴的技艺,全部无私地传授给你了呢?”
那年轻人在他的病床边跪下了。他用自己的双手握住师傅的一只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傅说:“是的呀师傅,我不知该怎样报答你才好啊!”
徒弟这么说时,徒弟的眼中就流下泪来了。
老制琴师欣慰地笑了。他说:“徒弟呀,我从没想过得到你的报答。”他吃力地抬起手臂,指着窗外又说,“那一棵自松,就算我留给��的纪念吧!”
徒弟一听此话便哭了。他吻着师傅的手说:“师傅呀,只要有我在,那棵树就不会倒下……”
老制琴师却说:“徒弟呀,恰恰相反,我要你在秋季里伐倒它。秋季里它的木质不含有过多的水分了,容易烘干,正可成为制琴的好木材啊!我一直有一个愿望,要用它的下段制一把大提琴,要用它的上段制一把小提琴。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棵白松可以制作两把音质*好的琴。可是现在我已经不能实现此愿了。只有靠你来实现了。当你把琴制成,你就替我赠给我们这一座城市里*有音乐天赋的少年吧!而当这一座城市里响起小提琴与大提琴优美的合奏,那就是对我*高方式的纪念了!”
徒弟泣不成声地说:“我的师傅啊,我发誓,你一定会在天国听到小提琴与大提琴优美的合奏。而那音乐之声,正是从我们这座城市传向天国的!”
斯夜,老制琴师溘然长逝。
徒弟满怀悲痛地埋葬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