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她们比长官还能干,能够一句话便使那些不守纪律的老兵服服贴贴。她
不愧是一个真正随军的好修女,那一张被天花毁掉的、数不清有多少麻瘢痘
痕的面孔,正是战争带来的破坏蹂躏的写照。
她说完以后,因为效果是那么好,所以别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吃完饭,大家都很快回到各人的房间,第二天早晨下来得相当晚。
午饭也在平静中地过去了��他们让头天晚上播下的种子有抽芽结果的时
间。
午后,大家在伯爵夫人提议下出去散步,于是按照预定计划,伯爵挽着
羊脂球的胳膊,和她一起走在*后面。
他跟她谈着话,用的是稳重的男人对卖笑女子说话的那种口气,亲热随
便、慈祥和蔼,多少还带点儿轻蔑;他称她“我的孩子”;他以高高在上的
社会地位和无可争辩的崇高身份,屈尊俯就地对待她,他开门见山,一下子
就讲到了主题:
“如此说来,您是宁愿让我们留在这里,和您一样等普鲁士军队吃败仗
之后,遭受他们种种强暴对待的危险,而不肯随和一点,答应做您一生经常
做的事?”
羊脂球什么话也不说。
他和蔼可亲地对待她,给她讲道理,用感情打动她。他知道如何保持“
伯爵先生”这个身份,同时在需要的时候又能殷勤献媚、恭维夸奖,讨她的
喜欢。他竭力渲染她可以帮他们多么大的忙,也谈到他们将如何感激她;然
后突然笑嘻嘻,亲密地改用“你”来称呼她,说道:“你知道,我亲爱的,
他将来还可以夸耀,说他曾经尝过一个他们国内不多见的美女的滋味呢。”
羊脂球一语不答,走到前面一群人中间去了。
一回到旅馆,她立刻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去,再也没有露面。大家都忧心
忡忡。她到底要怎么办呢?如果她还是坚持不肯,那可真糟糕透了!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大家等她没有等到。后来弗朗维先生走了进来。通
知大家说鲁塞小姐身体有点不舒服,大家可以先吃。人人都竖起耳朵听。
伯爵走到老板身旁,低声问道:“行了?”——“行了。”为了不失体
统,他对同伴们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立刻所有的人都如
释重负,深深地舒了一口长气,脸上露出轻松愉快的表情。鸟先生大声喊道
:“去他的!我清大家喝香槟酒,这旅馆里不知有没有?”鸟太太却不免心痛
万分,因为老板马上手里拿着四瓶酒重新走了进来。每一个人都突然间变得
爱说爱笑、爱吵爱闹,各人心里都充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