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黄土高原。
打小记忆起,家乡的村庄就座落在蒙山的一个山湾儿里,村前是牧马河,村后是滹沦河。
及至更大一些,我才知道,这里离千古黄河竟是那么地亲近,近到几乎能日夜听到它不息的涛声。
从城里回到乡下的姥姥家,无疑是我一年中*盛大的节日。欢呼雀跃,流连忘返。我喜欢乡下原野那青草和粪土的混合气味。塬上、高坡、山地、河流、牛羊以及辛勤劳作而呕歌的人群;社火、秧歌、腰鼓、挠羊赛、霸王鞭以及浑厚而淳朴的民风民情。故乡在我心中,是一首永远令人神往的田园牧歌。
两年前的秋季,我曾和一位作家朋友聊起一段七十年代的往事、当年,我因采访而住在家乡的一个县城招待所。招待所临黄河而居。清晨醒来,我步出院门、眼前的黄河、黄河滩中的小树林晨雾缠绕弥漫、只听得轰轰作响的涛声。倏地,从浓雾笼罩的滩头树林中,听到了几声分外清脆的牧羊鞭甩响,随着一声高亢激越的民歌吼起来:“八——路——军——东——渡——过——黄——河——……”,真是像山西民谣中形容的“甜格茵茵的葡萄,酸格灵灵的醋”那样,淳极、净极,那么耐人品味,又是那么悠久而绵长。
也许,我心灵深处挥之不去的黄河情结就是在那一刻萌生了。我和那位作家朋友说:我憧憬着有**能策划一次“走过黄河”的文学壮举。
于是,“行走文学”这一新的文学词语在不经意间就成了我们手中所擎的一杆大旗。
今天,“走马黄河”作为“行走文学”的**次认真尝试,被我的同事和朋友们友情推出。这或许可为文学领域吹进一缕新风。可惜我不是作家,无法用鲜活的语言去表达黄河的博大与雄浑。但我仍然希望这次行走,不独是文学的,还应该是历史的、文化的、精神的。
让勇敢的、有能耐的、有抱负的、有责任感的作家朋友们去行走吧!因为他(她)们有着足够犀利的眼睛和笔……
祝他们一路走好。
���守文
2000年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