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星 行走在地球的经纬线上
姓名:李肇星
年龄:69岁
职业:外交家
人物风采
他是改革开放后外交部任职时间*长的发言人。因对答机智犀利、立场坚定而有“铁嘴钢牙发言人”之誉;又因爱好文学,作诗不辍,被称为“诗人部长”或“诗人外交家”。他出版有诗歌散文集《青春中国》、《黑色,是美丽的》、《从未名到耒名》等。
2009年3月,李肇星又一次“重操旧业”,担任了十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的新闻发言人。他在新闻发布会上对答机智幽默,笑得爽朗亲切,拥有了众多的年轻“粉丝”。
此时,距他**以发言人角色亮相已有25年,而距他离开家门到姥姥的村里去上小学,差不多刚好60年。
从瓦屋到胶南:贫寒少年。嗜书如命
1940年10月,李肇星出生在山东省胶南县(现为胶南市)大珠山脚下的王家村。因家境贫苦,6兄弟夭折了3个。他出生后不久,父亲就参加抗日了。家里三代同堂,一年的收成仅够糊口而已。但李肇星的爷爷很开明,他深知文盲之苦,全力支持孙子念书。
建国伊始,李肇星到了读书的年龄,因为王家村没有学校,爷爷便把李肇星送到姥姥家所在的瓦屋村上学。遇到天灾,全家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要保障李肇星把书读下来。穷人的孩子懂事早,看着长辈在地里辛苦劳作,李肇星也下田去帮他们一把,不过,他有时会在劳动时开小差。有一次,爷爷带着李肇星一块儿干农活,谁知干了一会儿就见不到孙子的人影了。爷爷生气了,派人去找,结果发现他一人爬到树权上贪婪地看书。爷爷平日里对儿孙的管教比较严,可这次却一笑了之。从此还网开一面,只要李肇星读书,就不让他干活。
李肇星读书痴迷,在王家村和瓦屋村是出了名的。一日三餐,李肇星都是拿着书本上饭桌的。家中做的是什么饭,他从来不管不问。’有时候,饭菜掉到桌子上,他才发现没送进嘴里。
1953年仲夏,李肇星从昌潍地区王戈庄“完全小学”毕业。在当时的乡下,高小毕业生的身份不亚于今天城里的硕士生!
之后,李肇星背着干粮,来到胶南县城,在那里度过了6年的中学时光。在县城,他*喜欢去的地方是图书馆。本来,图书馆只为成人服务,不对学生开放,但李肇星这个老实憨厚、好学上进的孩子感动了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他们破例为他办了阅览证。每到星期日,*早进馆、*晚离开的那个人准是李肇星。
除了图书馆,另一个书多的地方是县新华书店。但李肇星没钱买,只能常去那里站着看书,假装在挑选书。许多兜里没钱又爱看书的同学也是一样的做法。不过他也不是只看不买。有一次,他花了一角九分钱买了本《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当时花一角九分钱需要有点魄力,那几乎是他一日三餐的伙食费。
生活条件艰���,但李肇星的学习成绩不错,代数、外语和语文成绩尤其突出。
上初中时,李肇星就开始学着写诗。当时他年龄小,好胜心强,觉得自己就是诗人。一次上作文课,他大着胆子写了首诗交上去,没想到老师不但没批评,还给了他高分。初中毕业前夕,他的散文《爷爷越活越年轻》发表在上海《少年文艺》上,这件事轰动了整个胶南县城。30多年后,李肇星这样描述投稿时的情景: “狠了狠心,把稿子投进了绿色邮筒。当时我真羡慕那篇短稿,不管发表与否,它都可以去一趟设在上海延安西路1538号那间编辑部了。”事隔几十年,他还能清楚地记得编辑部的门牌号码,可见当时他在心里不知念叨过它多少遍。他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走多么遥远的路程,会去多少陌生的地方。
1959年夏天,从胶南一中毕业,李肇星报考了北京大学。高考之后的一段日子,陆续有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李肇星的一些同窗好友家里,而唯独李肇星还没得到任何消息。看到家人焦急的样子,心中难过的李肇星安慰他们说,这次考试可能成绩不佳,再苦读一年,来年再考吧。.可是几天后,一个村干部大叫大嚷地来给李家报喜——李肇星被北京大学录取了。他是建国后胶南县**个考上北京大学的考生!接到这天大的喜讯,李肇星乐得一蹦老高,脑袋差点儿碰上他家那间小矮屋的顶棚。
李肇星上大学期间,家里每月只能给他寄15元钱。李肇星竟从这15元钱中,省出3元钱资助正在家乡读书、家境困难的表妹。妹妹李肇菊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年寒假李肇星回家,她去汽车站接他,只见人称“天之骄子”的哥哥却穿得像个“叫花子”——棉裤两个膝盖处破得露出了棉絮,一双布鞋的前头也顶破了,露着脚拇指。李肇菊强忍着才没掉下眼泪,可李肇星自己却乐呵呵的——对于他来说,能填饱肚子,能读到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从北大到北外:留学“未遂”,学业有成
李肇星报考的**志愿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第二志愿是西方语言文学系英语专业,北大以第二志愿录取了他。虽然为没能读成中文而稍感失落,但从此,李肇星师从**的英语教育家李赋宁等教授,开始潜心学习英语。
人们说,学外语*好的办法是留学,到活生生的语言环境中去学。但“留学”对于李肇星来说“是一个刺激神经的话题”。他至少有4次公派出国留学的机会,但*终都失之交臂。
在高考前,1959年暮春的**,山东胶南一中的领导颇为神秘地通知李肇星和另一个同学:准备进北京外国语学院留苏预备部。真是喜从天降——他们那一代人是多么向往苏联!但随后中苏关系开始恶化,留苏的事便没了下文。
进入北大之后,晚秋的某日,李肇星又接到西语系领导通知:准备次年留英。听到这消息他既惊喜,又茫然。那时他刚到北大不足半年,不舍得就此匆匆离去。下一个学期正赶上1960年**经济困难,派他们出国留学的计划自然而然地就泡汤了。
1964年1月27日中法建交。李肇星当时正在北大写毕业论文,题目是《论狄更斯的(美国散记)》,丝毫没有想到这件事和他的生活道路有何联系。7月,他被分配到外交部教育司待命,暂住外交部雅宝路招待所。住了刚**,教育司一位处长来告诉他们几个学英语的新人:周恩来总理指示,中法建交是件大事,预示着新中国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外交部要为此培养一批至少能说两种欧洲语言的干部,希望他们马上去报考北京外国语学院英文翻译班。在翻译班进修一年英文后,要再选一部分同学专攻一年法语,之后正式去日内瓦国际翻译学院留学。
就这样,李肇星进了北京外国语学院英文翻译班,一年后又入选法语专修班。
专攻法语的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但就在这一年的5月16日,****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留学一事又不了了之。
1979年元旦,中美建交,中国年轻人赴美留学成为可能。李肇星虽然还算“年轻”,但已经历过3年乡下劳动锻炼、7年非洲常驻,并在外交部新闻司工作了一段时间。有**,司长问他,愿不愿到美国弗莱切外交学院进修一年半载。他想,这可能是我*后一次留学机会了!他答应回去想想。可没过两天,司长告诉他别想了,要让他留司培养。
4次留学“未遂”,李肇星的体验是: “作为一个公民,在政治意义上,祖国和民族的历史积累就是你的机遇,你的大命运。”
未能留学,但经过从北大到北外的几年专业训练,李肇星的英语水平已足以让人刮目相看。据他当时的朋友回忆,李肇星毕业时已能相当轻松地观看用古典英语演出的莎士比亚戏剧。而他的法语经过一年“突击”也大有长进,后来常驻非洲或陪领导人访问非洲时,他还做过几次法文翻译。从肯尼亚到莱索托: “青春得意处。天涯有故乡。”
“我算是半个非洲人,”李肇星说, “自1970年从江西上高‘五七’干校去驻肯尼亚**至今,我到过53个非洲**中的47个。”
肯尼亚是李肇星**次被外派常驻的**,他在那里一待就是7年。在大**里,从办护照、处理侨务到高层交往,李肇星大事小事都得做,还逐字逐句教炊事员学英语。“我教了3个月后,他们可以‘独立自主’地出去买菜了。一位炊事员学会了‘鸡’这个单词。对方拿来了一只公鸡,炊事员答: ‘NO,1wanthiswife(不,我想要他的夫人)。’”
1977年回国后,李肇星开始在新闻司工作。1983年5月问,时任新闻司一处副处长的李肇星在访欧途中,听到中国和非洲莱索托王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消息。回国后他就接到通知:带领两个人作为先遣小组,前往莱索托筹建大**。
1983年7月,李肇星与同事转道巴黎前往莱索托。那时,从中国到莱索托没有直达飞机,他们要在巴黎换乘去莫桑比克首都马普托的飞机,再从那里转飞莱索托。在巴黎等飞机的3天,让李肇星**次有机会见识了这座世界名城;到莫桑比克后,为了换飞机,在马普托一等又是3天。1983年8月4日,他们乘坐只有15个座位的小飞机,从马普托飞到了莱索托的首都马塞卢。
当时的莱索托正处于国内战乱之中,硝烟弥漫,形势险恶。他们一到莱索托,仅从机场到马塞卢市内就几次遇到险情。马塞卢大街上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军人、警察、军车,夜里不时能听到枪炮声、爆炸声。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不害怕吗?李肇星说: “我都牺牲过一回了,不用再怕。”这并不是“自吹”。在那“十年的荒唐”中,从1968到1970年,李肇星曾被下放到山西离石、江西上高等地的“五七”干校和广州军区汕头牛田洋农场劳动锻炼。1969年7月28日,一场特大台风、海啸袭向牛田洋。在抗洪的几个小时中,农场数百名官兵和群众不幸牺牲,其中83人是正在接受再教育的大学生,包括已在外交部工作的3人。李肇星是幸存者之一。这段经历,使他觉得“活下来是**的偶然”,一定要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为祖国多做些有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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