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个朋友
**傍晚,太阳下山了,六个朋友欢聚一堂。保罗叔叔正在品读一本厚厚的书。他每天一停止工作就开始读书,好像只有读书才能给他带来身体的放松和心情的愉悦。保罗叔叔经常跟我们说,书可以告诉我们别人过去的生活体验,包括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甚至是设想过的东西。在他的房间里,各种各样的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松木书架上,其中,有厚的,有薄的,有装订好的,还有没装订好的,当然还有一些有图画的或者镀金边的。只要把房门一关上,他就会立即沉浸在书的海洋里,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抽身离开的。因此大家都认为,保罗叔叔的脑袋里肯定藏着很多的故事。他经常独自进行观察和研究。例如当他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或是在蜂窝前面停留片刻,观察蜂窝周围蜜蜂嗡嗡地乱飞;或是停留在某棵树下,看树上的小花纷纷落下,在地上堆积起来;还有些时候,他趴在地上静静地看一只小虫爬行,或者看一棵刚发芽的 小草。大家都注意到了他脸上浮现的会心微笑,好像刚才他在和大自然亲切对话并发现了神秘的奇迹似的。他在注视什么,他想了解什么,有谁知道吗?一般碰到这种情况,我们就只能听他讲故事了,而他也会因此非常开心;而我们也能从中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
保罗叔叔是一位友善的、令人敬仰的人。村里熟知他的人都非常尊敬他,甚至叫他“保罗先生”,因为他愿意帮助每一个人,所以大家就这么亲切地称呼他。
保罗叔叔请杰克帮助他做农活,杰克和艾玛是一对夫妻。我在这里要告诉大家:保罗叔叔不仅学富五车,而且还擅长做农活。艾玛处理家里的事务,杰克则负责田地和牲口等事务。他们对保罗叔叔可谓忠心耿耿,保罗叔叔对这两位朋友当然也非常信任。杰克和艾玛在这个屋子里帮忙干活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而且是看着保罗长大的。当小保罗不开心的时候,杰克就会用柳树皮做成小哨子逗保罗玩。艾玛也是时常鼓励他要好好学习,要勇敢坚强。她总是细心地把母鸡刚生下来的鸡蛋放在他的口袋里。所以,保罗叔叔对这两位老仆人十分尊敬,把他们当自家人看待。当然,杰克和艾玛也是对主人呵护有加的。为了保罗叔叔,他们宁愿当牛作马。
保罗叔叔没有结过婚,他独自生活着。可是每当他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便感到无比地开心。因为孩子们都勤于思考,总爱不停地问问题,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那些孩子都是保罗叔叔的侄子或者侄女——保罗叔叔哥哥的孩子。他们的名字分别是:艾米儿,雨儿和克莱尔。他请求他哥哥让孩子们经常和他待在一起。
克莱尔是三个孩子中*大的,到今年六月初,她就十二岁了。小克莱尔是一个勤劳、乖巧、文静、诚实、胆小的孩子。她会织袜子,镶手帕的边,还很善于学习,到周日做礼拜的时候,她就会穿得特别好看。每当她的叔叔或者艾玛(艾玛有时候很像她妈妈)安排一些事情给她做,她都会欣然接受任务,而且立即行动。这说明她的脾气性格很好。
雨儿比克莱尔小两岁。他的个子比较矮小,聪明伶俐而且非常热���。可是每当他不顺心时,他就会睡不好觉。当然,他的求知欲也是很强的,每件新鲜的事情都能引起他的兴趣,让他忘记回家。一只蚂蚁拖一根稻草或者一只小麻雀在屋顶上啄食吃,这些细小的事情都能引起他的注意。然后他会跑到叔叔那里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他的叔叔非常喜欢他的这种好奇心和求知欲。因为如果好好利用这种好奇心,便能得出很好的结果。但是有一件事情,他的叔叔很不喜欢,那就是他的脾气不好。我们要实事求是地看待问题,所以必须指出,雨儿的坏脾气是一个缺点,如果他这个缺点不及时纠正,将来会铸成大错。坏脾气有很多表现,比如,当他碰到了别人不依着他时,他便生气、哭闹、瞪人甚至是恶狠狠地甩自己的帽子。可是每当这时只要有人稍微哄哄他,他就会像沸腾时溢出锅的牛奶那样很快平复下去。保罗叔叔希望能好好管教他,因为雨儿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艾米儿是*小的孩子。他简直就是一个淘气包,也许是因为年纪小,他才如此的调皮。三个孩子中出问题*多的就是他,比如,脸上被浆果汁涂得一塌糊涂,额头上起了个大包,或者手指被针扎破了。雨儿和克莱尔对书很痴迷,但是艾米儿只钟爱玩具。他有很多玩具。有一种玩具叫“地汪汪”(俗称陀螺),可以发出响亮的汪汪声。还有很多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小兵,一艘装有各种动物的船——“诺亚舟”。在圣经故事里面,有关这艘船的故事:古时候,发洪水,所有的动物都被淹死了,只有诺亚开着一艘船,把各种动物都装着,每种只有一对逃离了这次灾难。现在很多欧洲的孩子都有这种玩具,当然这些动物都是用铅做的。一个诺亚舟简直就是一个动物园,上面还有一个喇叭。这个喇叭他叔叔是**禁止他吹的;因为噪声太大,还有……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玩具箱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这里必须要补充一点,艾米儿的小脑袋里有很多的问题准备问他的叔叔呢。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萌芽。他开始懂得世界上还有很多比“地汪汪”有意思的东西。如果将来有**,他对玩具箱不感兴趣了,而是来听叔叔讲故事,我们当然不会感到诧异。
二 真故事与假故事
六个朋友欢聚一堂。保罗叔叔正在读一本厚厚的书,杰克在用柳条编篮子,艾玛在调丝,克莱尔用红丝线在布上勾勒出花朵,艾米儿和雨儿一起玩着“诺亚船”。他们把许多动物排成一列,骆驼放在*前面,接着是马和狗,后面依次是羊、骡子、牛、狮子、象、熊、羚羊,当然还有许多别的动物。他们把这些动物依次排列到船边,后来,艾米儿和雨儿玩得不耐烦了,便对艾玛说:“艾玛,你讲一个故事给我们听吧,我们想听有趣的故事。”
艾玛便讲起来了,同时一手还忙活着纺车。因为她很率直,故事的用词并不是很生动。
“从前有一只蚱蜢和一只蚂蚁去赶集。他们来到一条河前,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蚱蜢轻身一跃,便跳到了冰河对岸去了,可是蚂蚁并不会像蚱蜢这样轻盈地跳跃,它对蚱蜢说:‘让我趴在你肩膀上吧,我很轻的。’但蚱蜢拒绝了:‘你学我的样子跳就可以啦,保证你能跳过去的。’蚂蚁便纵身一跳,哎哟,糟糕!它不小心滑了一跤,把一条腿摔断了。
“冰,冰,你真强大啊。但你真可恨,居然把蚂蚁的腿给折断了——可怜的小腿啊。
“于是冰回答道:‘太阳比我还要强呢,它都把我融化了。’
“太阳,太阳,你真强大。但你真可恶,把冰融化了;冰,你又把蚂蚁的腿折断了——可怜的小腿啊。
“于是太阳反驳道:‘云比我还要厉害呢,它把我吞没了。’
“云,云,你真厉害。但你们都是可恶的,掩盖了太阳;太阳,你融化了冰;冰,你又折断了蚂蚁的腿一一可怜的小腿啊。
“于是云说道:‘风比我们还要强大呢,它把我们吹跑了。’
“风,风,你真强大。但你真可恶,吹走了云;云,你们掩盖了太阳;太阳,你又融化了冰;冰,你折断了蚂蚁的腿——可怜的小腿。
“于是风说道:‘墙壁比我还要强大呢,它总是阻碍我。’
“墙壁,墙壁,你好强大。但你真讨厌,挡住了风;风,你又吹跑了云;云,你们又遮盖了太阳;太阳,你又融化了冰;冰,你折断了蚂蚁的腿——可怜的小腿。
“于是墙壁不服气地说:‘老鼠比我还要厉害呢,它在我身上打满了洞。’
“老鼠,老鼠,你真强大……”
雨儿很不耐烦地叫起来:“艾玛,你能不能换点内容啊,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东西。”
“不是一样的,孩子。老鼠之后来了猫,猫当然吃掉了老鼠,人们用扫帚打猫,可是火却把扫帚烧了,水又熄了火,牛喝水解渴,苍蝇咬牛,麻雀啄苍蝇,可是网又捉住麻雀——”
“是不是还要像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啊?”艾米儿问。
“你想把这个故事说多长都可以啊,”艾玛回答说,“因为世上不管是如何强大的东西,我们总能找到比它还强的。”
“很好,艾玛,”艾米儿说,“不过这故事听着感觉很无聊。”
“那我再给你讲一个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樵夫和他的妻子过着非常贫穷的生活。他们养育了七个孩子,其中年龄*小的那个孩子胡博的身体极其娇小,一只木鞋子就可以做他的卧室。”
“我听过那个故事的,”艾米儿又打断了她的话说,“这七个小孩在林中迷路了。原本进森林的时候,拇指胡博把白石子扔在地上做标记的,后来他改用了面包皮。可想而知,后来鸟儿把面包皮给吃了,所以小孩子们就迷路了。正在这时,拇指胡博爬到树上去了,他看到远处有一点灯火。孩子们于是高兴地跑过去,可是这个地方居然住着一个吃人的妖怪!”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