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的“奥林匹卡”
人们认为,在《奥林匹卡》(Olympica)这篇文字中——笛卡尔早年对几场梦的记述和解释——这位“近代理性主义的奠基人”宣称,他的哲学有一个神性的感召(a divine inspiration)。按照吉尔松(Gilson)的说法,“至少在《奥林匹卡》时期,笛卡尔就将某种感召安置在了哲学的源头,他后来从未回到这一感召,既未重申它,也未否定它”。这里所说的“感召”是神性的:“笛卡尔体验到的感受是,他被上帝赋予使命,创建科学的主干,并由此建立真正的智慧。”①所以,在笛卡尔的全部著作中,《奥林匹卡》应该为二十世纪对笛卡尔解释的修正提供*强的支持。要是有人说,这种修正就是断定所谓“近代理性主义的奠基人”本身却不是一个理性主义者,那他并非在开玩笑,反而恰恰道出了实情。这种修正肇始于吉尔松l913年的杰出研究,并首先由古伊艾(Gquhier)完整地展现出来,*近又得到路易夫人(Mme."Lewis)的描述,并构成了拉波特(Laporte)的**论题,①现在,这种修正几乎得到了普遍的接受。
这一修正引发了众多问题,本文**于其中*重要的一点:这一修正拒斥十八和十九世纪广为流传的一个看法,即笛卡尔将独立的人类理性看作是一切意见和信仰、包括宗教信仰的**权威。传统的“理性主义”观点(如古伊艾所说)——亚当(C.Adam)或许为这一观点提供了*终的全面陈述——表面地理解了笛卡尔的一些陈述,比如“总之,不管醒时睡时,我们都只能听信自己理性提供的明证”(《方法谈》,页39)。③当然,众所周知的是,笛卡尔经常明里暗里违背这类说法;但理性主义的史学家们未能以一种融贯的解释克服这样的矛盾。我们时代的史学家们似乎超脱了困扰理性主义者的那些难题,他们的一般做法是,否认理性在上述意义上是笛卡尔的**权威,以此来解决这些矛盾。他们主张,笛卡尔并未拒斥整个经院主义,他仅仅是、或主要是拒斥其中的哲学因素或亚里士多德因素,他与托马斯和经院主义的圣经信仰是一致的。正是借助于这一*近的“法国笛卡尔研究”,一位德国史学家现在才能写道,“实际上,整个近代的形而上学都来自基督教”。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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