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政衰微郑初图霸
1 郑伯克段于鄢
鲁隐公元年(公元前七二二年)
初,郑武公娶于申,①日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②惊姜氏,故名日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③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④公日:“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⑤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⑥祭仲日:⑦“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⑧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日:“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日:“姜氏何厌之有,⑨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日:“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①公子吕日:②“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日:“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③子封日:“可矣,厚将得众。”公日:“不义不昵,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④将袭郑。夫人将启之。⑤公闻其期,日:“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⑥京叛大叔段,段人于鄢,⑦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⑨
书日:⑩“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日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⑩
遂真姜氏于城颍,⑥而誓之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⑩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⑩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⑥公问之。对日:“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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