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你在那街角拐弯时我看见了你,雨下着,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这可
不怎么体面,但我还是壮起了胆子,现在我们在这儿了,我不想看自己,我
得把自己弄干,回到那下边把自己整好——至少得整好头发免得生病,但是
我刚才下去了,看看是否可能整一整,但下边那些傻冒都站着,整个儿弄干
头发的时间,他们都不动,在那儿哈着腰,他们在身后监视着,而我又上来
了——就撒泡尿的工夫——穿着我湿透了的衣服,我就这么呆下去,直到进
了一个房间——一旦我们在什么地方住下来了,我就脱掉一切,这就是为什
么我想找一个房间,因为在我家不可能,我不能进去——即便不是一整夜—
—就是因为这样,你,当你拐弯时,在那儿,那个街角,我看见了你,我跑
起来,我想没有什么比找到一个房间过一夜更简单的了,就半个夜,如果我
们真想要的话,如果我们胆敢发问,哪怕衣服和头发全淋湿了,哪怕雨水使
我狼狈不堪,如果我看一眼镜子中的我——但是,尽管我们不想,还是很难
不看看自已,只要这儿有镜子,在咖啡馆、旅馆,应该把它们放在自己身后
,就像现在我们在这儿,是你对着它们看着,而我,我把它们留在了身后,
。总这样,哪怕在我家,而恰恰到处都有镜子,就像这儿一样,旅馆里有成
千上万个镜子看着你,所以只得保护自己——因为我好像一直都住在旅馆,
我说我家是出于习惯,然而这是旅馆,除非今晚不可能,否则这就是我家,
况且如果我进了一个旅馆的房间,正是这老习惯,三分钟后我就能把它真变
成我家,就从些小细节入手,使它看起来好像我从来都住在这儿,使得它成
了我一贯的卧室,像我生活在这儿,保留我的一切习惯,所有的镜子都藏起
来了,什么都没有,所以如果谁想突然让我住在他家的一间卧室,或者给我
一套公寓,里边的摆设像所有的住家一样应有尽有,我将会一进去就把它变
成一间旅馆的房间,只为在此生活,我这是出于习惯——人们要是给我一个
小茅屋,就像故事里讲的,在森林深处,里边有高木梁、大壁炉、从没见过
的大家具,像是几千年前的古玩艺儿,而我一进去,就毫不费力地一眨眼,
给你把它变成一问旅馆的房间,那样才觉得是我家,我会把大壁炉藏在一大
堆家具后面,我把木梁遮住,我把一切都换了味儿……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