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乡
算来已经是整整的七天七夜了,这秋季的淋雨还是索索地下着。昨夜起,又添了大风。呼呼地吹得帐幕像要倒坍下来似的震摇。偶尔风势稍杀,呜呜地像远处的悲笳;那时候,被盖住了的猖獗的雨声便又突然抬头,腾腾地宛然是军鼓催人上战场。
中间还夹着一些异样的声浪:是尖锐的,凄厉的,有曲折抑扬,是几个音符组成的人们说话似的声浪。这也是两三天前和大风大雨一同来的,据说是狐狸的哀嗥。
军营早已移到小丘上。九百戍卒算是还能够困一堆干燥的稻草,只这便是那两位终天醉成泥猫的颟顸军官的**的韬略。
军官呢,本来也许不是那样颟顸的家伙。纵然说不上身经大小百余战,但是他们的祖若父却是当年铁骑营中的悍将,十个年头的纵横奋战扫荡了韩,赵,魏,楚,燕,齐,给秦王挣得了统一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