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烟梦
这里是*顶楼,也是整个城市*高的地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喜欢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这个城市。
夜晚的城市不复白日的喧嚣,却依然繁华美丽,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我喜欢这繁华,它可以让一切残忍都戴着一层温情的面纱,像一个迷人的梦让人沉溺其中。
我喜欢这样沉溺着,沉溺在梦中不要清醒。
一双强健的手臂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我,不必回头,我也知道来人是谁。
“在想什么?”
“想要天上的星星。”
“好,我派人给你摘下来。”
我回头含笑看着他,他扼住我略尖的下巴吻我,手很温柔,吻却很重,重到我无法呼吸,直到嘴里有了腥甜的味道。
我笑着用手指摸摸被他蹂躏过的嘴唇,果然,又见血了。
“你每次都用咬的,我又好几天不能好好吃饭!”
他低低地笑,“喜欢这里吗?”
“还好,这里的夜景很美。”
“这栋大厦我已经买下了,以后你随时可以来看。”
虽然早知道他很富有,但还是有些吃惊。
“好大手笔,不怕树大招风?”
“那又如何?每个地方都有两种游戏规则,在这里我就是暗夜的帝王。和我在一起,我要你有一种可以俯视一切的感觉。”他轻吻着我锁骨,仿佛那是一道人间美味。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抱着我的男人权势大如天,可是喜欢俯视一切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我只是喜欢从高处看着这个城市,看着这个外表光鲜亮丽,底下却早已肮脏不堪的城市。所有的繁华不过是场梦,让这个城市可以带着微笑去迎接“死亡”。
而我早已明白,梦可以让我沉迷,却永远无法让我忘记。
“不怕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知道……自己在找死。
果然,马上看到他暴怒的眼,前一刻还温柔的手此时正狠狠扣住我的脖子。我的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玻璃,刚才还温情的画面马上变得嗜血而暴力。
我觉得呼吸困难,却不为性命担忧。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死。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我靠在落地窗那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为什么总是要自讨苦吃?”黑暗中的他看不见表情,声音却是压抑的颤抖。
“何必呢?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我虚弱地笑着,这一点谁都不会忘记,你又何必要为这场强取豪夺戴上一层情意绵绵的面纱?怕我难过吗?真怕当初就不会强要我。怕伤到我的自尊?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人要自尊做什么?自尊是**品,早被我化成了土,碾成了泥。
“是吗?只是交易?那么如你所愿。”他慢慢向我走来,声音已冷得像冰……
我知道,这一夜会很漫长,很黑暗……
不过,无所谓了。身体会痛,心却不会。
我又做梦了,梦到自己未到这个城市之前的生活,梦到那时见过的人,做过的事。以前听老师讲过“庄生晓梦迷蝴蝶”的故事,到底是庄生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生?是谁活在谁的生命中?有时我也会分不清到底过去是梦,还是现在是梦。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后还不是都要如烟飘散……
二、前生
我的名字叫步飞烟。姓步的已经很少见,叫飞烟的现代人恐怕就只有我一人了吧?
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从小就不喜欢,因为它总让我想起一个成语:灰飞烟灭。
曾经问过那个我称之为父亲的人,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他说那是我从没见过面的爷爷起的,他觉得很好听,于是就叫了。
他们就是这样的不负责任,于他们是觉得好玩,而我却从小就被人取笑。可是,为人子女的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就像我不能阻止他们两个人离婚那样,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那时候我也不怎么感到伤心,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之后的****没有睡觉。是因为伤心吗?我不觉得,我哪里有心啊?
我从小就是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这是我妈妈给我的评价。她说别人家的孩子总喜欢抱着大人的腿撒娇,而我却只喜欢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有时候,大人想过来和我亲近一下,而我却总是向旁边躲闪。可见,我就是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孩子。
其实,妈妈不说我也知道,我从小就不招人喜欢。其实,我也想在大人怀里撒娇,让大人像摸小狗似的摸着头,再赏些好吃的,外带赞一句“真乖”……我知道,那样子也会为爸爸妈妈多赚些颜面,可我就是做不出来。
也许我天生就是个倔种,注定了一辈子要吃苦头。
上小学时,班主任就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我。不过也不能怪她,因为谁会喜欢一个整天脏兮兮,不会来事,又总和男生打架的女孩子呢?她没把我从班级里赶出去,就已经是她作为一个教师的*大极限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和那些男生打架,这一切都是我的名字引起的。
当时,和我打架频率*高的是我的同桌——辛斌。我的死党曾经给我统计过,我们平均**三次架,就像平常人家吃饭一样。
辛斌是他家的命根子,家庭条件也很不错,平时他要什么家里就给什么。他的名字也是找大师一类的专业人士给起的,听说他起这个名字就花费了好几千块。“斌”字取文武双全之义,他家里人是希望他允文允武。
他还文武双全?平时考试总不及格,就一次得了六十分,还是偷偷看我的。
就这样,打打闹闹地过去了四年。上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分班,把我们两个给分开了。我当时非常高兴,终于结束了四年的噩梦。回想过去的四年,真是……
分班的那天,老师哭了,同学哭了,可我没有哭。只是分班而已,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有什么可哭的?辛斌哭得像小兔子似的,眼睛红红的。
“步飞烟!”辛斌走了过来。
“干吗?”我提高了警惕,难道他临走还想打一架?
他却拉着我的手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就是因为你总不理我,所以我才找你茬。不过你也太狠了,四年来抓破了我十六次,打掉我乳牙九次,把我按在桌子底下二十一次……”
他在那絮絮叨叨地历数我的罪状。
“停!”我没好气地说,“我脸上这疤是谁挠的啊?都下不去了。我是女孩子**你金贵多了,我都破相了,以后谁要我啊?”
他愣愣地看了我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我要你!”
看着羞答答的辛斌,我也莫名其妙地呆在了那里。
三、师谊
新班主任是个男的,名叫付炜,二十来岁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挺斯文的。出乎意料的是,他对我非常好,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好。
他一看到我,就说我很有个性。什么叫做个性?当时根本不懂。不过,难得有个老师赏识我,我也真想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
于是,我开始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不再像个疯子似的整天打打闹闹了,不再整天披头散发,邋里邋遢了。十几岁的女孩子也开始有了身为女性的自觉。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后,竟然也有种亭亭玉立的感觉。呵!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不过,*让我自豪的还是我的成绩,居然一下从班级的倒数十几名晋升到了前五名。这不禁让我慨叹,人的潜力还真是可怕!
可是,我的班主任好像比我还高兴。他一个劲地拉着我的手说:“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璞玉”,但是我能看出来他非常高兴。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狼牙月。能这样,我觉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了。
日子就这么幸福而又辛苦地过着,慢慢地我已经爬到了学年**的位子上。那段时间我还参加了全市的青少年朗诵比赛,为学校拿了一个银牌。要不是比赛那天我因为感冒,影响了声带,我想我肯定会拿**的。
不过就只这些,也把我们校长高兴坏了。他说他当初看走了眼,没想到以前那个每天打三架的小疯子也有大放异彩的**。
我听后暗自一笑,心想你没想到的还有好多呢。我从小练过声乐,还有,我每周上三次跆拳道课……
上声乐课是被我妈妈逼的,说的感性点,她把那叫做完成她未圆的梦,在我看来就是把我当她自己的替身而已。现在的父母都爱犯这毛病,不过她也没指望我当什么歌唱家就是了。
跆拳道是我自己选的。当初妈妈说什么都不让我学,我说要不让我就什么都不学了,她这才松了口。当初学那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为了要把辛斌打趴下而已。不过我练得不好,教练说我先天不足,不适合这种运动,要不然辛斌就不会只掉几颗乳牙那么简单了。现在不打架了,纯为健身,强度也没那么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