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的灰色童年
那个冬日的下午,寒风凛冽,大雨滂沱,我们不能出去散步。我倒求之不得,我向来不喜欢走长路,尤其在冷飕飕的下午。我讨厌回到家时天色已晚,浑身冰凉,还要受女仆贝茜的训斥,这些都令我很难过。任何时候我都知道,我和我的表兄妹们——里德舅舅家的约翰、伊丽莎和乔治亚娜——不一样。他们不仅比我强壮、健康,还是母亲的宝贝蛋。
我的表兄妹们经常吵吵闹闹的,那天却安静地围在妈妈身边,坐在客厅里。我的舅妈里德太太斜靠在火炉边的沙发上,和自己的小宝贝们享受天伦之乐。她不允许我同他们坐在一起。
“很遗憾,简,如果不亲耳听贝茜说或者由我亲眼看到你的确在努力学好,那你就不能像我的孩子一样,被当成快乐知足的好孩子。”
“贝茜说我干了什么啦?”我问。
“简,我讨厌跟大人顶嘴的孩子。找个地方去坐着,如果你不能和气地说话,就别张嘴。”
我悄悄溜进客厅隔壁的小房间,那里有一个书架。我挑了一本有很多插图的书,爬上窗台,盘腿坐下,拉好窗帘,把自己整个儿隐蔽起来。在看书的间隙,我望了望窗外冬日午后的景色。只见天色阴沉,狂风大作,暴雨倾泻在花园里的枯枝败叶上。不过,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认真看书,被书中的故事所吸引,它们神秘莫测,趣味盎然。我沉浸在想象的世界里,自得其乐,暂时忘记了孤单和伤心,只是担心有人发现我的秘密藏身处,来打扰我。
突然门开了,约翰·里德闯了进来。
“见鬼,上哪儿去了?”他叫道,显然他没发现我。“丽茜!乔琪!简不在这儿!告诉妈妈她去淋雨了,这个坏畜生!”
“幸亏我拉好了窗帘。”我想。约翰是发现不了我的,他并不聪明。可惜伊丽莎从门外探进头来,说:“她在窗台上,约翰。”我一想到要被约翰硬拖出去便心惊胆战,于是马上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