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觉得看她吸烟是一种享受。在我更小一些的时候,曾经在小人书上看到过吸大烟的烟鬼,那些男男女女形容枯槁,骨瘦如柴,面呈菜色,风一吹就会像于树叶似的被卷跑,瞅着黄牙板,口吐浊气,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地沟里的浊浆。 但是,看着禾吸烟斗,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清馨、优雅,是一种来自**的颓废,从嘴里吐出的烟雾,如同从微启的天窗涌入的一缕白色阳光,袅袅娜娜从我皮肤上掠过,空气柔和而温馨,那弯弯曲曲腾绕起来的青雾,把房间映衬得四壁生辉。那树脂般的芳香直到今天依然凝滞在我的肺腑里。 这时,禾举着烟斗,靠到我的身边来。她让我把头枕在她的胸口,和我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的胸部非常绵软,凉凉的,我枕在上边,心里感到踏实。她一只手在我的脊背上抚来抚去,很像我抚摸我家里曾经养过的那只索菲亚罗兰。 禾说,“热吧?” 我说.“不。” 禾便把我的短袖衫从裤腰里神出来,把她的手伸到里面去,不住地鼓荡我的衣服。她的指尖不停地触碰到我的脊背上,痒痒的,酥酥的。于是,我便扭动身子,叫了起来。她的手不再扇动衣服,安静地抚在我的背上。 这时候,禾吸完了烟,舒服地把斜倚在床头背上的身子平躺下来。我依旧枕在她的胸口。她微闭眼帘,显出困倦的样子。然后,她开始亲吻我的头发,亲了一会儿,她用手扬起我的头,又亲吻我的眼睛和脸颊。 禾声音微弱地说,“拗拗,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好看。” 我说,“不知道。” 她说,“你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女人。” 我说,“我没有你漂亮,别人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我就非常喜欢你。”禾说。 她的话令我有些惊诧。这个世界除了我的母亲,还没有人这么直截了当地对我说过这个词。我心里涌满了感激和喜悦之情。 我说,“T先生,我父亲还有很多同学都不喜欢我,我知道。” “可是,我喜欢你。”禾说。 我说,“我也喜欢你。” 禾闭着眼睛笑了一下,“怎么喜欢?” “比如,我喜欢看见你。” “还有呢?” “还有,我喜欢挨着你。” 禾睁开眼睛,把我的头揽过去,一下一下认真地亲起来。 “喜欢我亲你,是吗?” 我说,“是。” 禾一边亲吻我的额头、脸颊和脖颈,一边用她伸到我衣服里边的手,在我的脊背上轻轻地滑动。这下,我理解了我家里那只索菲亚罗兰,为什么我抚摸它的时候,它懒懒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因为被人抚摸很舒服。 我趴在禾的身上,一动不动,任她做什么。我对禾有一种天然的信赖。 这样,持续了一会儿,我看到禾微闭的眼里滚出一滴泪珠,那颗泪珠顺着她的白皙的脸孔一直流到耳朵后边去。 我说,“你怎么了?” 禾不出声。 隔了一会儿,她说,“拗拗,你想亲亲我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盯住她的泪珠,像一颗水晶石莹亮剔透地从她的耳根垂落到玉石枕上。沉默了一阵,我磕磕绊绊地说,“那么,我,亲哪儿呢?” 禾把我抱在她的胸前抽泣起来。 我说,“你别哭,我亲你。” 于是,我在她身上东亲一下,西亲一下。我说,“我觉得你的胸部,长得很像我妈妈,跟我的不大相同。” “拗拗等你长大了,就一样了。” 她喘了喘气,又说:“你想亲亲它吗?” 我不说话。我有点害怕。T先生因为图片上画着那些私部,曾大发雷霆。我不知道看到它,是不是犯错误。 禾这时候,掀起她的衣襟,解开里边胸罩的扣子,两只桃子般嫩白而透明的乳房就跳跃出来,像吐丝前的春蚕,凉凉的,好像一碰就破。 “亲亲它,拗拗。” 我把它含在嘴里,像小时候吃母亲的奶一样,蠕动我的嘴唇,假装吃起来。 我这样吃了好长一会儿,渐渐我听到她的气息急促起来。我抬起头,看到她紧紧闭着眼睛,她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腿间蠕动。 我有点害怕,我说,“你没事吧?” 她不说话,只是把我重新揽在她的身上。 我们一直就那么玩着,她偶尔似是而非地说句什么。或怪怪地哼吟一声。直到母亲喊我回家吃午饭。 我对于往事的记忆方式,总能像筛子一样留下来我愿意记住的,那些阴雨绵绵的黄昏,远处渗透过来的陈旧、凄婉的歌声,以及灯火阑珊里禾在房间中的模糊影像,一直都印在我的头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