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大学时代,女生时兴读《简爱》。那段“虽然我穷、低微、矮小、不美
”。也是人人诵读的名言。
《简爱》的“姊妹篇”《呼啸山庄》,是狂野、暴烈、扭曲的,表达的
情绪却真实、自然,触及人心深处;《简爱》,仿佛静水流深,理性、条理
的外表下,却是痛苦而扭曲的意象。说它痛苦而扭曲,是因为它的初衷和结
局之转折,理想和解决的落差之大,令人瞠目。
出于两位亲姊妹之手,《简爱》是出身低微的女主人公爱上高高在上的
男人,《呼啸山庄》是卑微的男主人公爱上**小姐。这种很有戏剧冲突的
情节,看来是勃朗特姐妹的偏嗜。鱼找鱼、虾找虾的爱情和婚姻虽保险和习
见,但也乏善可陈。而两部小说的结局是截然不同的。看来,还是女性上升
的轨迹容易被接纳,难度相对也小。“嫁女当胜似我家,娶媳当不如我家”
,毕竟是人类社会的潜规则。
但是请注意,简爱的爱情(其实是婚姻)道路的顺畅,要依赖一把大火,
将罗���斯特烧得贫穷外加残疾,而简爱呢,则需要继承一笔突如其来的遗产
,两人此消彼长,在综合因素上扯平之后,才得偕连理。
可见,作者是心虚的,也是清醒的,简爱在两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时的
一番关于灵魂、关于平等的高谈阔论,都是形而上的痴人说梦,要真正实施
之,必须假手天灾人祸,仅凭人力,是无论如何不可以的。这样,《简爱》
就等于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简爱曾经蔑视、极力反抗的原地。
前边的所有抗争,不过是女人的妄想。所谓人格的独立,爱情的自尊,
灵魂上的平等,统统敌不过简爱继承的五千英镑。这个蔑视世俗、个性独立
的女孩,还是依靠世俗的施舍而走上了不可思议的与初衷相悖的道路,外在
的平等换取了内在的平等。
大概作者也深知,简爱的道路,其实是走不通的,所以让她在通向天国
的道路上,突然来了个大回转一专向世俗,在争取自我中,反而失去了自我
。
这部书女人不可看的第_个因素,其实也是女作家著作的通病:她们几
乎毫无例外地在自己笔下的男主人公身上寄托了自己对**男性的*高憧憬
。他们必须知情识趣,妙晤解颐;要比女主角本人还了解她;还要有一段复
杂阴暗含糊的过往,要有风流罗曼史,但在女主角这里彻底缴械投降,野马
上了笼头,从此专一而深情起来。外表耍有不羁的浪子状,外貌要亦正亦邪
,似正似邪,骨子里却是正经而传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