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如何成为读懂身体语言的专
我们通常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人类的身体语言比较像既成习惯,而不是经过计划的行为。比如我喝酒时不会想如何端起杯子,也不会想该怎么拿起叉子或发动汽车。大脑结构极其复杂,随时都有多种辅助程序进行,因此我们很难完全控制住每个肌肉抽动或手指轻拍的小动作。假如动作成为一种习惯,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会很难记得。
我指导各种领域的专家阅读身体语言,范围遍及金融、销售人员与调查员、审讯员、特种部队、**专家。对于后几类的人来说,他们的工作甚至生命,均需仰赖身体语言。
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会介绍一种称为R.E.A.D.的系统——审视(review)、评估(evaluate)、分析(analyze)、判定(de—cide)——是我为政府部门、军校学生上的身体语言课程的深度解析。内容与他们所接受的培训大致相同,并增加新的部分以适应实际生活需要。新增部分主要探讨身体语言和情绪的相互作用,如何在商场与生活中让手势和身体姿态作为辅助,由此控制自己的身体语言,正确选择流露情绪的方式与时机,让自己获得主动。
请花一分钟看下面的流程表,你马上就明白,本书会如何帮助你建立阅读身体语言的技术。如果你跳着翻阅,能学到一些立即见效的技巧,却无法成为对身体语言真正娴熟的人。
本书以一般生物的沟通方式为开始,接着介绍人类特有的沟通方式。然后会介绍身体语言课程中的特殊主题:文化。我分析人类如何形成群体,因为这个过程深深影响了我们表达自己的方式。如果不将文化列入考虑范畴,就不可能精通于阅读身体语言。我们还会探讨人与人之间的相似与差异。之后你便能回答以下问题:当一个人处于姿势和声音一致的正常状态时,相对于语言、非语言传达的信息互相冲突的状态时,两者之间有何差异?此时讨论的焦点会集中在个人身上。
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正常?什么又是不正常?这些问题让我们来到图表中*窄的部分,之后再朝更宽广的角度观察。我们可以从名人开始观察,他们提供共同的焦点,因为大家都认识名人,经常能在电视、网络上看到。接着可准备阅读周围人的身体语言,从整体情境了解其动机与动力。当你学着将文化因素加入到眼前的情境,就能将技巧用于一对一的商务环境和人际关系,进而扩展至群体关系。
经过一段时间后,你对身体语言的观察能力,会随着审视、评估、分析、判定他人行为而进化。届时你就拥有一定程度的知识与控制能力,从而比大多数人更占优势。
别迷信专家和电视
电视里的警察、侦探抓坏人的能力近乎于神通。对他们来说,各种线索会在黑暗中发光,或从屋檐上掉下来。当他们审讯嫌犯时,能凭其身体语言确定罪行。有特写镜头的帮助,再加上导演呈现的时机与方法,你能看出聪明绝顶的警探发现了什么破绽——但却不一定知道为什么。嫌犯说话时揉着腿(借着在别处使力,好释放压力)、看受害者照片时,瞳孔缩到极小(照片再度引发对受害者的怒气),还有干燥的嘴唇(也表示了强烈愤怒),都在聪颖的警探心中综合出真相,但在你眼里都只是种感觉,仿佛这名嫌犯是个情绪化的人。当然,这些演员是按照剧本演出,因此他们知道潜在含义,不论编剧的诠释正确与否。真相通常更奥妙,而且难以解读。人类的辅助行为极其复杂,所以很少有编剧、导演和演员能结合创意与经验,做出正确的诠释。
《法律与秩序:犯罪倾向》和《结案高手》是两个**范例,说明身体语言专家能在与人的互动中,收集到多少实质信息。在《法律与秩序:犯罪倾向》中,文森·多诺夫饰演警探罗伯特·戈伦,TV.com频道曾贴切地形容他是“聪明得异乎寻常的凶案组警探,有历练丰富的直觉,与犯案对手们配合无间”。这种说法当然略嫌美化,除了影视剧的警探以外,大概没人能达到这种程度。
在某一剧集中,凶手是连环杀手,警探戈伦不只阅读身体语言,还利用身体动作与情绪的相互作用加以操控。他在嫌犯家中貌似轻松地提问,刻意将头偏向左方。嫌犯做出自然反应——但并未意识到自己正在“回应”警探的姿势——将头偏向右方。我们会用力向右看,或用力将头朝右偏,来反射或表达情绪。看看葬礼中的人,他们的视线往右低垂,头有时也会往右垂下。虽然有些临床心理学家不同意我的看法,不过我从观察中得知,通过这种反射技巧“强迫”做出情绪性的身体语言,的确能逼一个人进入情绪状态。这就是警探戈伦的手法,嫌犯出于本能反应而表现出的身体语言,让他进人情绪状态,卸下防备,*后乖乖招供。
我的学生都看过类似节目,自认已知道许多窍门。他们都是军事与行政部门中的杰出审讯人员,经筛选后参加我的课程,因此他们走进教室时,心中暗想:我的能力已经很强了,所以哈特莱要教的,我大部分都知道了。
我问学生他们对身体语言的了解。
他们通常会举出约翰·特拉沃尔塔在2003年主演的《特种部队》,说电影“教”他们,一个人如果往右上方看,表示在说谎。我说这是骗人的。像这种根据单一身体语言所做的泛论,通常不具有太大的意义,除非这个动作与其他因素互有关联,或者你已经知道对方的标准,能确定哪些属于他的正常行为,否则你无法只根据眼睛的动作,就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如果你想“读懂一个人”,就必须读完全部内容,而非章节标题而已。
另一种常见的误解是,交叉双臂表示竖起屏障,因不**感而想把人阻隔在外。只看这个姿势,其实不具备意义。为了向学生证明这点,我交叉双臂、皱起眉头,朝某位学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看起来像没有**感吗?”周围的人噗嗤一笑,被我点名的“受害者”则坐立不安。他在椅子上左右挪移,避免与我眼神交会,紧张地笑着,甚至快脸红了。你认识这种身体语言吗?没错,就是不好意思。
有些误解甚至来自人类行为模式的“专家”文献。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下列句子:“在73%的例子中,一个人将双手指尖交互搭成塔状,都表示自信”,因此得出结论,认为这类姿势意义都一样——不论是朝上、朝下,还是朝旁边搭。实际上并非如此,你很快就会明白这点。
我认为以百分比数据来强调如何解读人类的行为模式并不合理。对我来说,以数字解释人类行为,掩饰了当中的不确定性。人类可以被轻易转化成任何统计表上的钟形曲线,*大的百分比数一定会落在**附近,差异极大的**范例则接近两端。不论是统计智能、皮肤色调、牙齿洁白程度还是膝盖磨破几次的数据,结果都一样。这并不神奇,不过是简单的数学。
就算这些学生上过基本的身体语言课程,依然会让先人为主的立场干涉眼前的观察,往往要到面临类似结业测验的假想状况:发现自己无法正确找出敌人时,心态才会有所转变。
现在,我告诉你们测验的假想状况之一。假如你能确定恐怖分子有什么样的身体语言,那你已经迈向身体语言的专家之路了。
举例说明
你和部队的两名成员被派到伊拉克北部的一座农庄。有消息来源声称,农庄中有自制爆炸装置(IED)的首脑人物,回程的交通工具上只剩一个人的座位,所以你得找出*有可能是首脑的人。除此之外,你知道此人被称为阿布豪尔(Abulhul),亦即“绝望之父”。顺带提一下,这也是埃及文中的狮身人面像。
你和两名部队成员踢开门,发现房间里有五个人在吃晚餐 ——一名中年伊拉克男子以及两对伊拉克夫妇。每个人的外表和衣着看起来都像伊拉克人,均操伊拉克方言。你只有一小时决定谁是恐怖分子,并把那个人带回部队。
你问前额有道恐怖疤痕的男子:“你做什么工作?”
他回答:“我卖计时器和收音机。”他扭绞双手,揉着头。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立刻找到了关键信息?
屋子里另一名男子是这个人的表兄弟,他说自己是电器维修员。“别听那个笨蛋说的。”他说表兄弟头部受过重创,脑袋出了问题,记不住字,他刚才要讲的是钟表,却说成计时器。这名男子说:“我努力帮他,把修好的钟表与计时器拿给他卖。”
嫌疑转到这名电器维修员身上。你对他保持戒心,看见他以手指轻敲桌面,在椅子上左移右动。显然他对你的出现很反感,但没有说出来。
你一面以眼角余光注意他,一面盘问他妻子。她似乎是位单纯的女性,回答问题都很直接,明显憎恨美国人。由于白天无处可去,她整天都在家和孩子们看电视。农庄有卫星电视,所以她不只能看新闻,也能观看美国犯罪剧集与过量的电视节目。这让她得出结论,美国有一大堆不道德又疯狂的人。她朝你以及两名士兵吐口水,她丈夫在旁以手势要她闭嘴坐下。
农庄属于电器维修员的弟弟所有,他是一个羊农,举证说明事业兴隆。他以双臂比画出羊群数量庞大,昼夜都忙碌不堪。他和妻子育有两个儿子。他妻子和嫂嫂一样,整天都在家照顾小孩,从她回答问题的方式看来,教育程度似乎比妯娌高。
你问了一堆标准问题,比如“你在哪里出生?住在这里多久?”,你和两名军人所用的策略是提问,好让这些人走漏与别人有关的信息。你紧紧追问那位直言不讳的反美女性,指出显然只有她有反关意识。
“不对!”她大叫,一再指着弟妹。“问她!她知道他们是怎样的!”
那名女性从原本站立的地方大步走出来,直接面对你,静静地说:“对,我知道,因为我亲眼看见你们怎么杀人,而她只在电视上看过。”
答案揭晓
发现正确答案的学生通常都是通过盘问,并抛开原有偏见:“绝望之父”一定是男性。详细盘问憎恨美国人的那名女性,就能发现她既不喜欢也不信任妯娌。她不认为弟妹是真正的伊拉克人。为什么?羊农的妻子十岁就离开了伊拉克,因为她父亲随同萨达姆政权一起流亡。她的家族在德国一直住到**次波斯湾战争结束后才回国,他们认为什叶派会重新掌权。
具备出色身体语言的学生会注意到三个显著事实。**,电器维修员的妻子在说“问她!”时,以指控性的方式指着妯娌。第二,那名女子走动的方式显示出,她*近才开始再次穿着伊拉克服装。长期穿裤装的女性会大步走路,但长期穿着裙装、终生都在传统伊拉克女性群体生活的女子不会。第三,羊农的妻子直接上前面对盘问者,这并非伊拉克女性的典型行为。她能和男性面对面交谈,显示出西方女性拥有的独立性。
你在找的真相是,她在德国仍有朋友,正来回传递机密消息。她提供复杂的设计资讯与补给品制造新的自制炸弹。
这个故事的意义是:别根据自以为真实的事物妄下论断。观察并倾听逻辑上能互相佐证的线索,避免寻找的资讯嵌进你预设的框架。
为了引导班上同学的分析,我拿照片给他们看,其中有一张总会得到相同反应。照片上是一些包着头巾的妇女的脸部表情,学生们一致使用“软弱”、“脆弱”、“无助”等词汇形容。我提醒他们所谓的“黑寡妇”——奥尔嘉·吕特史密特和海伦·戈莱。这两位女性在2006年被捕时,分别是73和75岁,犯下保险金诈骗与谋杀流浪汉的罪行。这里显示出文化上的偏见。在一个重视年轻与活力的文化中,老人不可能是危险的。大多数美国人从未想过,假如他们遇上65岁、没有化妆和巧妙摄影机角度协助的哈里森·福特,会有何感想?他会仍是印第安那·琼斯吗,还是突然变得像亨利·琼斯教授?
终生监禁于联邦*高行政监狱医院中的拉赫曼,是一位双目失明的穆斯林教士。许多恶行都被认为与他有关,包括1993年的世贸**爆炸案。他看起来很可怜,但他呼吁对美国民众采取暴力手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
专家有哪些秘诀
沟通的方式不只限于语言
我将人类的沟通方式分成三种:
语言→语汇的选择
声音→语汇之外的人类声音
非语言→其他一切沟通行为
语言是意志的奴仆,也是*容易控制的表达方式。选择所使用的语汇,远比控制紧张导致的咳嗽或眨眼容易。想想看,假如你连声音与非语言也能运用自如,你的沟通能力会变得有多强。
毫无疑问,我们都接触过谈话技巧高超的人,光听对方说话就已相当受用。当我还是个年轻士兵时,曾经在一位具有天赋的中尉手下工作。当我发现他说话的速度是别人的一半时,不禁感到惊奇。这让他有时间谨慎选择每个语汇。伟大的演说家不只用词**,还能像那位中尉一样控制节奏、语气、声调,还有许多属于声音的沟通方式。
第三种方式,也就是非语言的沟通方式,包括姿态、动作、与他人接近的方式以及本书探讨的其他因素。我的方法基于一个前提,在非语言的沟通行为中,人与人之间的相同点多于不同点,否则不可能进行沟通。
每次课程开始,我都会引用韦氏字典对沟通的定义:“个体间交换信息的过程,通过象征、符号或是行为组成的共通系统进行。”虽然你可能会将焦点放在定义的后半部——象征、符号或行为一日是我想请各位注意其他词,也就是“过程”和“系统”。过程指的是发生在开头与结尾之间的事,包含了因果关系。系统指各个独立部分组成有组织的整体。愤怒的情绪可能被某种思绪点燃,但愤怒的沟通则是过程,包括握紧的拳头、绷紧的手臂、收缩的瞳孔、拉紧的背以及其他征兆。结尾可能是愤怒男子的拳头落在某个家伙的下巴上。愤怒可能无中生有,只要你知道如何有效表现愤怒的肢体动作。**的审讯员能在没有怒意的情况下表现愤怒,就像**演员所做的。许多审讯员认为愤怒是*难表现的情感,我不这么想,因为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愤怒是什么样子。
既然沟通意味的不仅是怒吼或跺脚,学生们的**个典型问题是:“动物会沟通吗?”
简单的回答是会。猫、狗、马、金鱼、仓鼠和猴子等,都有表达信息的符号与行为系统。在此我要区别沟通行为与简单的非语言行为。当一只猫在挠耳朵时,并非有意告诉你什么,纯粹只是因为耳朵痒。考量人类行为时也要记得这一点,有时挠痒只是因为痒,没有其他意思。
动物沟通和人类沟通的差别,在于复杂的程度。宠物常以一连串的声音、姿势变换、伸展肢体以及眼部动作来沟通。动物中智能*发达的是灵长类,若画成图表,*底下的是猴子,大猩猩则接近于顶端。坐在沟通链顶点的,则是*进化的猩猩:人类。
我在教课或演讲时常遇到不相信进化论的人,他们会质疑,“你相信我们是猴子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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