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
我同鼠初次相见,是三年前的春天。那年我们刚刚进大学,两人都醉到了相当程度。清晨四点多,我们一起坐进鼠那辆涂着黑漆的菲亚特600型小汽车,至于什么缘故会碰到一起,我实在记不得,大概有一位我俩共同的朋友吧。
总之我们喝得烂醉,时速仪的指针在八十公里上。我们锐不可当地冲破公园的围墙,压倒盆栽杜鹃,气势汹汹地直朝石柱一头撞去。而我们居然丝毫无损,实在只能说是万幸。
我震醒了过来。我踢开撞毁的车门,跳到外面一看,只见菲亚特引擎盖一直飞到十米开外的猴笼跟前,车头前端凹得同石柱一般形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的猴门怒不可遏。
鼠双手扶着方向盘,身体弯成两折,但并未受伤,只是把一小时前吃的比萨饼吐到了仪表上。我爬上车顶,从天窗窥视驾驶席:
“不要紧?”
“嗯。有点过量,竟然吐了。”
“能出来?”
“拉我一把。”
鼠关掉发动机,把仪表上的香烟塞进衣袋,这才慢吞吞地抓住我的手,爬上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