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典型的反实在论的观点
在科学哲学的发展史上,为科学进行实在论的辩护一直是一种非常流行的立场。但是,由于其辩护视角的局限性,经常要面对各种批评与挑战。大多数*有影响的科学哲学家认为,传统的科学实在论至少在某些方面是有缺陷的。逻辑经验主义者通常把关于“理论与实在”问题的讨论,看成无意义的和空洞的形而上学命题加以拒斥,认为这种讨论是在浪费时间。因为我们的语言与思想不可能超越经验的层面。但是,他们把理论陈述与观察陈述区分开来,主张用观察陈述证实理论陈述的观点中所隐含的观察事实无错���的假设,却是继承了经典科学中的实在观的立场。库恩的观点虽然不是十分明朗,但是,他的“范式”理论与不可通约性的思想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反实在论的。许多科学社会学家一定是反实在论者。还有费耶阿本德、劳丹(Larry Laudan,1941~)和范•弗拉森以及发明了“新归纳之醚”的古德曼(Nelson Goodman,1907~1998)也都是反实在论者。在反实在论者的阵营中,劳丹的工具主义的观点、范•弗拉森的建构经验论的观点、社会建构论的观点以及证据对理论的不充分决定性论题所带来的挑战,*值得我们关注。
**节 劳丹对科学实在论的批判
劳丹是当代美国科学哲学家。他基于对科学实在论与相对主义的方法论批评,从实用主义和工具主义的角度阐述了科学成功与科学理性。劳丹于1981年在美国《科学哲学》杂志上发表《反驳‘逼真’实在论》,①指出:认识论的实在论是一个经验假设,这个建议变得越来越流行,其基础和鉴别来自它有能力说明科学的运行方式。包括普特南和波义德在内的不断增加的科学实在论者认为,认识的实在论很容易受到经验的检验。认识论的学说具有与科学一样的经验地位,这种建议是很受欢迎的,因为不管它是否得到了详尽的阐述,都标志着哲学共同体要有意义地面对他们*忽略的一个哲学问题:即认识论断言的地位问题。在这里,潜在的风险和优势是与认识论的“科学化”联系在一起的。更明确地说,一旦人们承认,认识的学说将会受到经验法庭的判决,那么,人们喜欢的认识的理论就有可能被拒绝,而不是被确认。 怎样认识、理解和分析当代科学哲学的现状,是我们把握当代科学哲学面临的主要矛盾和问题、推进它在可能发展趋势上获得进步的重大课题,有必要将其澄清。
如何理解当代科学哲学的现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明尼苏达科学哲学研究**于2000年出了一部书《Minnesota studies in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书中有作者明确地讲:“科学哲学不是当代学术界的领导领域,甚至不是一个在成长的领域。在整体的文化范围内,科学哲学现时甚至不是*宽广地反映科学的令人尊敬的领域。其他科学研究的分支,诸如科学社会学、科学社会史及科学文化的研究等,成了作为人类实践的科学研究中更为有意义的问题、更为广泛地被人们阅读和论争的对象。那么,也许这导源于那种不景气的前景,即某些科学哲学家正在向外探求新的论题、方法、工具和技巧,并且探求那些在哲学中关爱科学的历史人物。”①从这里,我们可以感觉到科学哲学在某种程度上或某种视角上地位的衰落。而且关键的是,科学哲学家们无论是研究历史人物,还是探求现实的科学哲学的出路,都被看做是一种不景气的、无奈的表现。尽管这是一种**的看法。
那么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现象呢?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科学哲学在近30年的发展中,失去了能够影响自己同时也能够影响相关研究领域发展的研究范式。因为,一个学科一旦缺少了范式,就缺少了纲领;而没有了范式和纲领,当然也就失去了凝聚自身学科、同时能够带动相关学科发展的能力,所以它的示范作用和地位就必然地要降低。因而,努力地构建一种新的范式去发展科学哲学,在这个范式的基底上去重建科学哲学的大厦,去总结历史和重塑它的未来,就是相当重要的了。
换句话说,当今科学哲学是在总体上处于一种“非突破”的时期,即没有重大的突破性的理论出现。目前我们看到*多的是,欧洲大陆哲学与大西洋哲学之间的相互渗透与融合;自然科学哲学与社会科学哲学之间的彼此借鉴与交融;常规科学的进展与一般哲学解释之间的碰撞与分析。这是科学哲学发展过程中历史地、必然地要出现的一种现象,其原因就在于:**,从20世纪的后历史主义出现以来,科学哲学在元理论的研究方面没有重大的突破,缺乏创造性的新视角和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