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正在埋头苦读,准备司法考试的大学生有坂春佳而言,这个早上真是糟透了。
前一晚,她与“民事诉讼法题库”奋战到深夜,用脑过度的结果是整个人累翻了,*后天快亮时,她决定上床睡觉。
可是过没多久,悄然露脸的八月骄阳和逐渐上升的室温就让她睡不安稳了。*后,春佳选择在还差几分钟十点这种不早不晚的时间点离开床铺。
还是大学的暑假期间,而且今天没有出门的计划。
春佳心想喝杯咖啡好了,于是揉着沉重的眼皮走到厨房。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将鸣笛水壶装满水后放到瓦斯炉上,开火。然后舀了一勺速溶咖啡粉放进常用的马克杯中。就在这个时候,春佳听到了一个怪声音。
“……咦?!”
好像有什么声音。春佳拿着勺子的手停下了动作。声响好像是从玄关那边传来的。春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昨天回家的时候应该把门锁上了才对啊。其实只要把防盗锁链扣上就不必担心了,可偏偏春佳常会忘记扣上这个****却又很麻烦的东西,因此总被来访的姐姐叮咛嘱咐。
——春佳,要是有个专门锁定年轻女性的变态闯进你家里来怎么办?!
说这些话的姐姐却常常在下班后和同事出去喝个烂醉,然后错过末班电车,手上的钱又不够坐出租车,没办法,只好深夜时分跑来车站附近的妹妹家借住一宿。原本苦口婆心的忠告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很可惜,不知怎么,就是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所以,每次被姐姐叮咛时春佳总是笑着说:“姐,没有那么夸张好不好。”
平时姐姐说的话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然而此时,姐姐说的每字每句都清楚地在春佳的大脑里回响。
该不会……那个声音刚好就是姐姐所说的……变态?!
内心的恐惧感不断加剧。厨房入口面对走廊,看不到玄关那边的情况。春佳拿出仅存的勇气,用颤抖的声音对看不见的对方说:“是谁?!该不会是姐姐吧?!”
春佳这句话说得十分恳切,满心希望真是姐姐就好了,可话才说出口,她又忽然想到很有可能就是姐姐在恶作剧。春佳的姐姐比她大两岁,不过心理年龄大概比春佳小五岁以上。
“喂,是姐姐吧……你又想吓我了……”
人在厨房的春佳,对着通往走廊的白色大门说话。没有回应。这时,白色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春佳不禁屏��呼吸,下一个瞬间,忽然有一个人闯进厨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佳真的被吓到了,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喊叫。同时双手捂嘴、眼眸颤动地盯着那个人看。
这是一名年轻女性。但并不是姐姐,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陌生女人。她披着一头乱发,鼻子不断发出呼呼声,嘴巴吐着粗重的气息。她的脸被头发彻底盖住,隐约可以看到她的瞳孔闪烁着充满疯狂意味的灿烂光芒。虽然是名女性,但看在春佳眼里,早已认定对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变态,反正一定是什么危险人物。春佳心中的恐惧已飙升至极限。
出去!这里是我家!
但由于太过害怕,春佳干涩的喉咙只能微弱地颤动,想拼命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见陌生女人像僵尸电影里的怪物一样,身体以奇怪的姿势一步步向春佳这边靠近。被吓坏了的春佳不住地一步步后退,没退几步腰就碰到流理台边缘,放在上面的马克杯顺势倒在了流理台上。春佳的身子面向陌生女人,手在身后胡乱摸索着寻找马克杯。她寻思着杯子是陶器,用它砸这个不讲道理的入侵者,要是运气好刚好砸到她,搞不好可以暂时解除危机,趁机逃跑。
马克杯……不,不是杯子也无妨……什么都好……咦!
藏在身后的右手指尖好像碰到了流理台上的什么东西。啊!是水果刀。是把刀柄为粉红色的小刀。虽然只是把小刀,但仍旧可以当武器用。
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春佳转到身后的右手竟成功握住了那把刀的刀柄。而就在春佳握住刀柄的同时,陌生女人像跌倒了似的,整个人猛地向春佳扑去。这一刹那,春佳忽然看到了女人头发后面睁得大大的两只眼睛,这副可怕的景象使春佳再度发出悲鸣声。
“啊!——”
陌生女人像在请求似的两手往前一伸。此时春佳也如同呼应她一般右手向前一伸——是握有水果刀的右手。女人像是要吞进整个刀子似的身子往前蹿,两人在流理台前发生激烈冲突。春佳用尽全身力气拨开女人的身体,女人在春佳面前一屁股跌坐到地板上。春佳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几乎是爬着离开了女人身旁,背靠在厨房的墙壁上,鼻子不停地喘着粗气,目光无法聚焦,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春佳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样放空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鸣笛水壶发出如同警报声一般的声响春佳才回过神来。之后**个闯入她眼帘的是躺在走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从她身体里流出的液体逐渐染红木质地板。春佳在发出第三次悲鸣的同时,丢开了手中的水果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