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依然还在梦中,因为我看到了厚的罗帐,柔软的手缝丝被,连枕头也又高又硬,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窝在奶奶的古董床上,赖床不起来。
可是我的头,怎么这样疼,伸手去摸额头上搭的手帕,有些力不从心,身上也是如此瘫软,难道是鬼压身,看来我的睡姿又出问题。
“嘿嘿!“咧嘴苦笑。
他们说,做梦的时候是不会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可是我想我现在就是在做梦,奶奶的古董床放在老家的老屋子里,我现在离老家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在床上?
于是又咧嘴笑!再躺会就会醒过来了吧!用尽全力使那疼得要掉下来的头,动一动。据说睡时感觉不能动时,要用力扭动身体,人才可能会慢慢清醒过来。正在我汗流浃背企图使自己醒过来时。罗帐被打开了。一个扎着二个小髻的古装小丫头笑着和我说话。我望着她发愣,原来有这样奇怪的梦,可是她说话,我怎么听着也这样奇怪,难道梦里还有外语,我的外语可只是ABC的程度。
那小��头,见我只是发呆望她,再重复了一次,然后又加了句,我再三回味,总算是自以为是的听了个大概“您醒呢?还是不是很疼?”有些象四川话,但不大正宗。虽然在四川读过几年书,但这话,听起来很吃力又勉强,这梦也太奇怪了吧!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我企图挣扎坐起来,小丫头挂好罗帐,忙过来扶我。待我靠着枕头坐好后,我终于发现,什么地方不对了,就是这房间的摆设,也太,太那个古色古香了吧。
菱窗上糊着似纸似纱的白布,桌椅也雕刻着花纹,*让人吃惊的是,那个类似梳妆台的桌子上还有一面铜镜子。
这个梦也太**细致了,我不禁皱了皱眉。好疼,双眉之间寸许的地方,异常疼痛。额上围着的布条也让我极度不舒服。
“小姐,巫师说如果你醒了,就扶你去大堂,大选要开始了,那二位小姐早就醒了,就您身体弱,晕睡三天了。巫师说您今天晚上之前一定会醒,这不,太阳还没落了,您就醒了!”小丫头一边叽叽喳喳唠叨。看来和我是挺熟的,可是我怎么不认识她了。这巫师,这大选又是什么意思呀?真是莫明其妙。
昏暗铜镜里的那个头缠蓝布带的绝世大美人儿瞪眼看我,我目瞪口呆。半天才明白,那个美人儿就是我。任由小丫头取下布带。瓜子脸,柳叶眉,杏子眼,樱桃小嘴儿,外加刚刚取下布带后,双眉**上寸许现出的那颗豆大菱形朱砂。一时之间想到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只有二个字“祸水”!妲已再现,西施重生也不过如此罢了。
小丫头趁我对镜发呆的空,在我头上折腾,给我身上套上几层衣服。然后扶着我穿廊走巷,进了一个大屋。待我在一圆垫上跪坐后,无声退下。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无暇顾及身边有多少人,努力想着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太婆,在我和另二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身边喃喃低语,举着火把转来转去,有点象跳大神。
火光烟雾中,头痛欲裂,在昏迷前的瞬间,我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做梦是不会感觉到疼的。
大凡穿越时空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是主角不知什么原因为何,回到了古代,然后遇到命到一生的爱人。*后幸福过一生,天文地理,样样皆知,还时不时的可以以先知为名,增加神秘感。至少那些穿越时空的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可是这种事,真的到了自己头上。没有一点浪漫可言。只记得醒之前,正和同事们在江边玩,赤脚在江边浅水滩里嬉闹,脚丫子在水底细沙里钩起了一个环,拿起一看是个白玉镯,晶莹透亮,正想拿给大家研究,脚一踏空,就什么不知道了。穿越时空怎么会这样简单?先不说相对论,有没有可能时间倒流,就小说上那些女主角,一回到过去,至少语言没有不通的,我现在憋闷得慌,为什么我去听他们说话,就这样晦涩难懂了,所以,回到古代,**不是去找命定的帅哥,而是得学会,如何与人交流。
努力与刚醒来**眼见的小丫头,据说是我的贴身丫环小秋努力沟通。我那标准得足已去当播音员的普通话,在她听来比蛮语番言还难懂。*后总算工夫不负有心人,我蹩脚去学本地语,小秋也慢慢可以从我话里明白我的意思。
“小秋,你怎么对我醒来什么都不懂,连话都不会说了,一点也不奇怪?”虽然我小心翼翼,但是连穿衣服顺序这类基本常识都不清楚。这小丫头都能见怪不怪,只能说明二点,一是这丫头太笨,二是太过于聪明,有心计!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小姐,巫师说,真正的巴家当家主母,在点朱砂后,会显示出当家的才能,您有什么变化才是对的,但不管怎么样,您都是我的小姐!您不知道,那天巫师选中你后,听说二小姐气得只扔扇子了。”小秋边收拾床铺,边回答我道。
哎!又来了,我摸摸额头上那颗据说象征尊贵无比的红朱砂,头皮发麻。据小秋说,我这身体的正主儿,姓屈,名清,今年十五了。是个遗腹子,娘亲体弱多病,还没有足月就生了我,难产而死。可怜生下来就成了孤儿,好在有宗亲收留。所谓的收留也就是饿不死,冷不着,还有一个小丫头服侍,算是不错了。只是……哎!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天,就领教到屈家的那些姨娘小姐,一个个对我明褒暗讽,或者恶言相对,提醒我这个孤女就算被选上了巴家的当家主母,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嫁去了巴家,也别想好过,巴家的长亲们,可是一个个贤良淑德,我这种小丫头片子,过去只有睡柴房的份。做主当家,做梦吧!
十五岁现代的我在做什么,每天抱着书背ABC,做习题。可是现在,过一个月就嫁人。我的妈妈呀,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附身一个十五岁的身体本是很勉强,现在还要去嫁人。要是附身在一个男人上,说不定可以学黄易笔下的项少龙,帮助秦始皇得天下了。现在庄襄王才回到秦国做大王,什么时候才会接回王子政了。虽然好奇,但是,以我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去邯郸了。哎,除了知道秦始皇统一中国,建立中国**个封建专制**,统一度量衡,修长城,暴政外,其他一无所知。
我住的小屋,在这宅院西南方,平时不受宠,现在要嫁之际人缘也没什么改善,连仆人都很少来。难得的离小屋不远有个莲藕池。池边还有一个小草亭。
“小姐,听说未来姑爷很高大,面象极恶,不象巴地人,您就不怕吗?”小秋殷勤站在我身后给我打扇。七月中的天气,虽说古代植被破坏程度小,但身上这身打扮,里里里外外包裹得严实。哪能不热?还好,不知道是刚刚进入这个身体不久,一时还不能适应,还是本身先天体弱,就算这样大热的天,手脚也冰凉。但是还是热呀!眼珠子望着亭外莲藕池滴溜打转,懒得回答小秋的问题,这话,她都是第十五次问我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唠叨的丫环。,不如……
心动不如行动。我毫不费力地拖去脚上的绣花小鞋,甩去袜子,在小秋的目瞪口呆中,目标荷塘正中的那朵莲花。在下水前,是有仔细观察水深情况的,常理估计,一般用来种莲藕的小池不可能过小腿,因为不记得哪本书里看到过,有的住家把莲藕种在自家院,为了采摘方便还在在打池之前先在池底铺上一层石板,然后上土。在这以温饱为前提的时代,就象屈家这样的富贵人家,也会在院里种莲藕,而不是纯观赏的荷花。更不用担心有玻璃渣,*多只是有几个小石子儿。
做个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的待嫁女,天天除了吃喝睡,就是与小秋大眼儿瞪小眼儿。于是这种下水采朵花,也就成了天大的乐趣。真想念游乐园,电脑游戏,咖啡厅。
脚底一滑,身体顺势下倒,手忙脚乱企图抓住东西,可是上天太不眷顾我,水怎么这样深。
耳边听到小秋大叫救命,胸中憋闷,异常难受,意识慢慢模糊,难道我要回去了吗?呵呵!在昏迷之前,我记得自己一直是笑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