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 当代新闻报道
第1章 作为一种职业的新闻业
报是一群人的**集合体——包括各种肤色、所有性别、不同经历的人,这些人崇尚公正,对没有机会或没有声音表达希望的人充满同情心。”这是格里高利·法弗里(GregoryFavre)在担任美国报纸编辑协会(American Society of News—paper Editors,ASNE)主席时对协会成员讲的话。
他们是“一群热爱语言,一直精益求精、心怀敬畏地使用语言的人;一群吃苦耐劳,并随时准备被闹钟叫醒的人”。
法弗里担任过加利福尼亚的《萨克拉门托蜜蜂报》(Sacra—mento Bee)的执行总编,年轻时在老家密西西比乡间的一份周报开始他的新闻工作生涯,这番话是对他近50年报纸经验的总结。
新闻这种职业一直吸引着青春靓丽、才华横溢、充满好奇的青年男女加入,因为新闻能够给他们带来创新的机会、每天都面对挑战的机会。
一份调查报告——《90年代的报纸记者》 (The News—paper Journalist of the`90s)的作者们称:“大量的事例表明,报纸从业人员不仅辛勤工作,而且实践着对新闻业的*高理想。”
这份报告由美国报纸编辑协会主持完成,于1997年发表。报告显示,今天绝大多数的报社记者对他们的工作感到相当快乐。有76%的受访者表示,与他们从事的前一个工作相比,他们更喜爱现在这个职业;相同比例的受访者表示,目前的职位达到或超过了自己的预期;3/4的受访者说,如果有机会重新择业,他们仍会选择报纸。
美国报纸编辑协会制作这份报告时,共向全国61家报纸的1191位记者发出问卷,其中有效问卷为1037份。这61家报纸是随机选择的,它们中发行量大的超过50万份,小的低于5000份。问卷回收率为87.1%,这个数字在调查报告中属于相当高的了。
调查的反馈显示,这些记者绝大多数都不能像获得高收视率的电视新闻主播那样,变得比报道对象更有名,他们也拿不到某些“明星”记者才能享有的百万年薪。但是他们在社会中仍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享受着这份令人兴奋并有益于社会的职业带来的乐趣,他们就是格里高利·法弗里在美国报纸编辑协会的讲演中提到的那群男女。
其实,记者付出的艰辛劳动远远要大于这个职业的魅力和荣耀,甚至那些名利双收的名记者也不例外。他们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因为天赋极高,并且工作勤奋。新闻记者的工作通常是非常枯燥和刻板的,以至有些乏味,这一点是无法回避的。然而,就是这种枯燥和乏味但又**重要的基础工作,经常创造出生动有趣、令人激动的精彩报道,并使记者成为公众人物。
大多数美国记者日常所报道的是市政会议,而不是富翁和名人。他们用更多的时间报道警察局、消防队和当地学校的动态,而不是描写高官们耸人听闻的丑闻。如果他们以小心谨慎、兢兢业业的态度工作,就能在日常生活中对读者和社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种作用比那些专门热衷于窥探和采访戏剧及影视明星的记者要大得多。
在民主社会中,信息是不可或缺的。信息爆炸已成为20世纪后半叶的标志,在这个时代,记者的作用不仅**于报道信息,而且要为公众分析信息、解释信息。大多数美国人都是通过新闻记者和大众传播媒介来获取影响他们日常生活的大部分信息的,这使得新闻记者成为民主制度中必不可少的关键一环。
时事的记录者
新闻记者主要报道的是时事,与其他一些需要借助想像力来吸引读者的作者相比,记者必须依据事实。他们的首要任务是记录已经发生的事件,有时也对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件做些分析和解释。记者偶尔也对他们所报道的事件发表个人观点,但按照新闻界的传统,这些观点不应写进新闻报道中,而是在社论版上表达。
对新闻记者来说,活力和激情是重要的财富,但更重要的是探寻事实的热情和高超的写作能力。记者有两个与众不同的本领,一是采集事实——比报道所需的更多信息,二是用这些事实构成准确、生动的报道。
以上所用的“新闻记者”(journalist)这个词,是可以与“报纸记者”(news—paper reporter)互相替换的,因为从实质上讲,报道新闻是各类新闻工作者的基础工作。尽管电视已经作为广泛传播新闻的主流渠道对报纸形成挑战(有研究表明,公众获得国内和国际新闻的渠道已转向电视),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报纸仍然是获取当地新闻的主要来源。除极少数例子外,大部分电视台提供的地方新闻仅**于新闻提要,在没有大城市的地区更是如此。在大多数电视新闻里,屏幕上出现的文字,加起来也填不满标准报纸的一个版的3/4。
尽管电子传输、数控排字以及其他信息存储系统等技术迅猛发展,但报纸仍然是时事*主要的**记录者。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新闻工作主要限于报道和编辑。许多新闻专业的毕业生从事报纸设计和制作,或在广告和发行部门工作,同样事业有成。其他传播媒介也提供了许多甚至是更多的新闻从业机会。但从历史回溯,报纸的新闻报道是所有现代新闻业的鼻祖。
新闻报道:众多行业的入门
报社记者积累的经验往往是各种其他职业的基础。随便查查那些已故和健在的公众人物的成长背景,就会发现一串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许多市长、州长、参众两院议员、大使、演员、公司总裁、大学教授都曾当过记者,这份名单中甚至还包括一位美国总统和总统夫人。
举例来说,美国文学史上从来不乏报社记者出身的作家——其中包括沃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具有悠久辉煌历史的《芝加哥每日新闻》(Chicago Daily News)更是一个摇篮,那里诞生了众多诗人、作家、幽默大师、传记作家、小说家、影视剧作家、评论家和历史学家。曾在这家报纸做过记者的包括:诗人、林肯传记作者卡尔·桑德伯格(Carl Sandburg),小说家、舞台剧和影视剧作家本·海克特(Ben Hecht),小说家梅耶·莱文(Meyer Levin)。
一些过去几十年畅销不衰的著作的作者,也是从当记者开始其职业生涯的,这其中有汤姆·沃尔夫(Tom Wolfe),他著有《合适人选》(The Right Stuff)及其他著作,还有《夏洛特观察者报》(Charlotte Observer)前犯罪报道记者、畅销悬念小说作家帕特里西亚·康威尔(Patricia Cornwell)。此外,一些仍然活跃的记者,如纽约的退休记者皮特·哈梅尔(Pete Hamill)、《纽约时报》记者、普利策奖(Pulitzer Prize)获得者里克·布雷格(Rick Bragg),都是畅销的小说和非小说类著作的作者。
无形的利益
新闻界所有从业人员从公众那里得到的授权,都是在发生新闻的场所行使的。在多数事件中,记者能在*前排观察,他们是各种社会组织和委员会的非正式成员。甚至一个出道不久的记者,也经常能凭借他所在报纸的影响,在许多其他行业人士不能涉足的地方畅行无阻。记者要在事件正在发生时进行观察,用已故《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总编辑菲利普·格雷厄姆(Philip Graham)的话来说,记者是在描绘“*原始的草图”。对那些新记者来说,这些足以使他们飘飘然。事实上,很多记者都不能摆脱这种妄自尊大的感觉。
不过,当他们对这个职业有了真正的了解后,那些甘于奉献的记者们就会脚踏实地了。只有从业经历能使记者的个性变得成熟,这些经历从任何学校都学不到。记者们很快就会了解到: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报纸,一些人——通常是高层的人——会试图利用报纸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还会很快了解到: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合作,当记者前来采访时,他们的反应即使不算粗暴,至少也是有些敌意。但有责任感的记者绝不会知难而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记者、作家、评论家。通过这一段完整的经历,严谨认真的记者会不断进步,并既保持个性,又具有完备的职业素养。
电影和小说里描写的记者,时而周旋于社交聚会,时而又从办公室中挖出一个坏蛋,仗义行侠,扶危济困,这些都是超乎事实的虚构。毋庸讳言,一些记者缺乏礼仪、道德和完备的素养,有时还会滥用权力和特权,还有些记者则屈从于眼前的各种诱惑。但绝大多数记者和其他行业的从业人员一样,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个人素养,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
在报社的机遇
对大多数记者来说,才华和雄心决定着自己的未来。一个才华横溢、修养极高又雄心勃勃的记者,能够成为一个“大腕”级新闻撰稿人,他的署名文章能得到赞赏和尊敬。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分析时事的专栏作家或评论家。因为,在日报、周报、美联社这样的通讯社、报业辛迪加、新闻类杂志和其他各种新闻媒介中,新闻写作机会成千上万。
在报社里,记者的另一个工作岗位是当编辑。通常,编辑负责指导记者采访新闻、审看记者的新闻稿并提出修改意见、做标题,并依据稿件和图片来设计版面。编辑的职责一般不包括采访和写作,但还有一些有编辑头衔的人,他们的工作与上面提到的编辑有所不同,这些人的职责可能多些,也可能少些。
如科学版编辑、体育版编辑、教育版编辑和其他类似的编辑,通常都兼做某个专业领域的记者,但他们有些人也还要编稿子做标题。小报或周报的编辑通常是采编合一,有些还要负责经营;而大城市日报总编的职责**于撰写社论、管理专业人员和制定报道方针。
总编辑有时(但不是必须)是报纸的所有者和合伙拥有者,他因此也成为发行人——这也是报纸提供的另一机会。发行人是报纸的*高负责人,对报社的全部过程——编辑、经营、印刷——负责。显然,一个成功的发行人不仅要具备管理能力,还要了解印刷流程,懂得投资,能够决定是购买或租赁一家现成的报纸,还是选择建厂买设备新办一家报纸。《编辑和出版人年鉴》(Editor&PublisherYearbook)里列有超过一万家美国周报、周二刊报纸、中小型日报和大城市日报的名字。一些为报业服务的出版物,如《发行人指南》(Publisher’s Auxiliary)的“出售”专栏中,经常有一些小报纸的名字。购买这些小报纸一般都可以分期付款,定金和还款期限都能令人接受。
其他领域里的机遇
虽然不能说报纸的编辑部是其他职业的训练基地,但的确有一些记者在报社积累了几年经验后,转向其他行业发展。记者游走四方,见多识广,自然交际广泛,并能了解到很多对他们有益的机会。而记者搜集事实、采访人物和写作能力的提高,也往往能增加他们的成功机会。商业和公共服务业的许多人*早都是在报纸工作的。
但迄今为止,绝大部分离开报社的记者还是在与新闻业相关的领域工作,如出版社、大众类杂志、行业类报纸和出版物、电台、电视台、公关公司,以及公司、行业界、机构和协会主办的出版物。广告业也是另一个经常吸引报纸从业者的领域,因为记者的技能在需要进行各种沟通的广告业中是非常适用的。
*后,报纸是培养富于创造性的作家的重要基地。无论是过去还是今天,许多成功的作家和剧作家都是在当记者时接受基础写作训练的。这份名单很长,这里仅列出*杰出的代表人物:欧内斯特·海明威、查尔斯·麦克阿瑟(Charles MacArthur)、布鲁斯·卡滕(Bruce Catton)、汤姆·威克(Tom Wicker)、大卫·哈尔伯斯塔(David Halberstam)、盖伊·泰勒斯(Gay Talese)等。丰富的从业经历,加上长期谨慎、**使用英语的训练,为他们的文学成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记者的素质
哪些因素能造就一个**的记者?对这个问题,也许有多少记者就有多少种答案,而且几乎不会雷同。然而,很多人都同意这一点:虽然有些人比他人更适合做记者,但记者绝不是天生的和不用经过培养的。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一个成功记者所**的素质大都是后天获得的,而并非遗传。对一个记者来说,*重要的素质——除了写作的欲望和能力外,也许就是永不满足的好奇心(在部分程度上这是通过强烈的阅读习惯表现出来的)、灵活及随和的个性、善于总结经验的本领、在截稿期限压力下工作的气质和接受客观事实的宽容心。记者还必须胸怀大志、生气勃勃、意志坚定,而且首要的是能约束自我。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总编辑理查德·J·卡塔尼(Richard J.Cattani)总结了职业新闻记者应当具备的素质,包括:独立、高产、细致、愿作榜样、通才、权威性、进取心、乐于助人、视野开阔、敏感、深思熟虑、自信、有个性、直觉感强、可教、无私、责任感强、活跃、有条不紊。*后,他的忠告是:“如果你不能做到一睁眼就开始写作,那就试试干点别的吧!”
成功报道所需的耍素
渊博的语言知识、得心应手地驾驭文字的能力,是一名**记者*基本的工具。对于那些不喜欢写作的人来说,从事新闻工作是一种不合逻辑的选择。
《图森公民报》(Tucson Citizen)总编辑保罗·麦卡利(Paul McKalip)在报纸基金会(Newspaper Fund)出版的一本择业指南中,对申请加入新闻事业的人提出了以下要求:“聪明智慧、兴趣广泛、进取心强、技能高超、一丝不苟、精益求精、适应截稿压力、文笔优美。”
其他编辑提出了另一些成为好记者的条件,如“永不满足的好奇心”、“耐心而执著”、“能写出让人看懂的、结构精细的句子”。这些要求对一个薪水通常不高的职业来说也许显得不太现实,但这正是一家**报纸的编辑们期望的。如果他们的记者没有这样的素质,那么编出来的报纸肯定是枯燥乏味、平庸无奇和死气沉沉的。
有志于新闻工作的人都应当认识到,尽管记者的绝大部分工作都是按部就班的,但他们所写的报道却不能流于平庸和刻板。每一篇报道,无论是关于当地玫瑰节的,还是一篇总统采访记,都应当是记者当时能写出的*好的报道。记住:没有枯燥乏味的新闻,只有缺乏想像力的、懒惰的记者。
记者日复一日的例行工作,只是变化多端的事件中的一部分。记者刚刚从事完日常报道,可能会突然转向一个激动人心的事件。记者必须枕戈待旦,随时自如地从一个事件转向另一个更具新闻价值的任务。
记者的工作是在强大的时间压力下进行的。他们总是在与闹钟赛跑以赶上截稿时间,因此,记者的另一个重要素质就是能在压力下从容不迫地工作。
也许,每个记者所面临的*大挑战是,不在报道中搀杂个人的成见。记者只能是一个不偏不倚的目击者,他所要做的只是报道新闻,并准确地解释事实。
记者必需的教育
虽然对新闻记者的教育培训早在20世纪初就开始了,但直到30年代,大多数报社才普遍出现毕业于新闻专业的记者。今天,如果没有大学学历,特别是没有新闻专业的学历,想进入报社工作通常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美国报纸编辑协会1997年发表的报告显示,89%的新闻记者有大学学历,比8年前增加了3%。而在1982--1983年,这二比例为70%。再回溯10年,这一比例仅为58%。合格的新闻院校为学生们提供的,是以新闻��业课程为**的、内容广泛的文科教育。由于记者需要博才多学,因此,新闻专业学生的专业课只占全部课程的1/4,其余3/4的课程包括:艺术、科学和人文学科。学校还鼓励那些期望在某个特定领域有所长的学生选修相应的专业课,通常包括政治学、自然科学、外交关系、国内经济学、农业及其他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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